這還不是什麽大事?

杜仲楞地眼睛都睜大了,可見姬朝宗麵色淡淡,的確沒把這事放在心上也就不再多言,朝人拱了拱手就先告退了。

*

此時的顧家。

顧婉房中,大夫剛剛離開。

徐氏把一眾下人都屏退後便坐在床邊看著還昏睡著的顧婉,她神色也有些疲態了,可手裏還是握著一方帕子時不時替人把額頭上冒出的汗擦拭幹淨,又把手伸進被子探了探她的身子,見她已經不再發虛汗了,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夜幕降臨。

徐氏靠在床邊假寐著,等聽到一陣細微的輕吟立刻睜開眼,眼見顧婉醒來,忙湊過去,“妙儀,你怎麽樣?”

“阿娘?”顧婉一愣,似乎沒想到她還在,可很快,她的眼中便泛起幾分柔和,“我沒事了。”

她的聲音還有些啞,神智卻不再那麽迷糊,徐氏又摸了摸她的腦門,確定不再發熱,這才徹底鬆了口氣,吩咐人去把準備好的晚膳和藥都端進來。

可顧婉此時哪有這個心情?

拉著徐氏的袖子問,“母親,他……他怎麽樣?他還好嗎?”

徐氏一聽這話就沉下臉,話也不說了,就坐在椅子上沉默地看著她。

三個孩子裏,顧婉是最受徐氏疼愛的那一個,她何曾見過徐氏這幅模樣?一時也有些慌了神,拉著人袖子的手逐漸鬆開,嘴上訥訥喊人,“阿娘……”

“你怎麽如此糊塗?!”

徐氏壓著嗓音斥道:“你從小就沒讓我操過心,我也隻當你是個明白的,沒想到你如今竟敢做出這樣的事!”侍棋最開始跌跌撞撞找過來的時候,說是妙儀找到了昏迷不醒的姬朝宗。

她那會心裏是高興的。

能跟姬家扯上關係,對他們一家子而言都是天大的福分,又聽說姬家的護衛就在寺中,她自然想快些找上人,把妙儀這個功勞給佔了,免得東院那小丫頭又翻上天。

可侍棋卻拉著她不肯讓她去,問她原因也隻是支支吾吾。

她不傻,知道妙儀對姬朝宗的情意,可女兒家年少時的情意算什麽?姬家那樣的門楣,哪是如今的顧家能高攀得上的?她不敢想,卻不能保證自己的女兒會不會犯了糊塗,怕姬家的人提前發現不認帳,隻能咬著牙領著人先過去。

眼見暖色燭光下,顧婉蒼白的臉。

徐氏也心疼,歎了口氣,語氣也沒先前那麽冷淡了,“你原本救了人,姬家自然會感激我們,等我們搭上姬家這條線,日後你想要什麽好親事沒有?可你偏偏……”她又氣又怨,還有些恨鐵不成鋼,“姬家那幾位是什麽樣的人物?你這點心思和手段,真當他們猜不到?便是真的瞞過他們,可姬朝宗呢?你以這樣的法子同他在一起,就算日後讓你如願進了姬家,可你又能有什麽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