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裏的那卷畫並不是出自名家之手,可上頭所標注的“昌恆”兩字卻是姬衡的字。

這幅畫是姬衡送給蕭雅的,即便過去十多年了,依舊被她保護的很好,哪想到昨日天清氣朗的,她剛想把畫拿出來看看就被福福抓了一爪子,她又心疼又生氣,足足一夜都沒睡好。

今日忙完活又給母親請了安,便急急回來,讓人去外頭請莊先生。

姬朝宗知道母親喜歡父親,連帶著他送的東西也是件件保護的很好,小到路邊隨手撿的一塊石頭,大到一些畫啊、珠寶的,他幼時不小心弄壞了父親送給母親的一根珠釵,就被母親罰著抄寫了幾十遍三字經。

許是想起這些從前事,姬朝宗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手倒是伸了過去,把畫接過來,仔細看了起來。

“怎麽樣?”

蕭雅麵露焦急。

姬朝宗餘光瞧見她焦急的模樣,故作深沉地搖了搖頭。

蕭雅本就著急,見他搖頭更是急得不行,“你這不說話,隻搖頭是什麽意思啊?”

“都壞了這麽大一個口子,怕是很難修複了……”想起先前棲霞那番話,又道:“我聽說莊先生老家出了些事,這陣子不在京城。”

“這可怎麽辦?”

蕭雅擰了眉,不等多想就直接喊人,“來人,拿著我的牌子直接去宮裏請幾個工匠出來。”

姬朝宗見她這般風風火火的樣子,剛想說話,就見外頭突然走進來一個人,那人四十有五,穿著一身黛藍色的圓領長袍,長眉鳳眼,頭髮用一根祥雲紋的檀木簪子束著,和姬朝宗的麵貌極其相似。

唯一不同的便是兩人的嘴角,一個天生嘴角微翹,好似對這世間什麽東西都了然於心,落得風流不羈的模樣,一個嘴角不自覺向下輕抿,端得一副沉穩自持的模樣,可見年輕時便是這樣古板沉穩的性子。

這會他看了眼屋子裏的母子兩人,邊走邊問:“好端端的,怎麽要請工匠?”

他今日原本就在休沐,剛從書房回來,蕭雅方才就是特意避著他,哪想到平日到吃飯時間才會過來的人,竟然這會就回來了,忙把姬朝宗手裏的畫拿了過來藏到身後,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說道:“沒事啊,你怎麽這會過來了?”

姬衡挑了挑眉,目光掃過蕭雅,又落在姬朝宗的身上。

姬朝宗笑道:“您可別問我,免得母親回頭又同我鬧。”他先前說莊先生不在京城也不是哄騙母親,不過除了莊先生之外,自然也有旁人能修複,不過現在看來,倒是無需他操持這事了。

“兒子先告退。”

他說完朝兩人行完禮便往外走。

姬衡看著他離開,這才走向蕭雅,“藏了什麽,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