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清身邊的小廝看不下去,不禁皺了眉,推著他的輪椅,壓下身子小聲道:“公子,我們先進去吧。”

語氣卻有著藏不住的憤慨。

自打大公子出事後,家裏就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老太太和夫人不聞不顧,就連下人們也開始拜高踩低。

難不成大公子就不是許家的子嗣嗎?二公子出事,大公子也是一夜未睡,奔前走後地打聽情況,大公子身體本就不好,老夫人和夫人不關心也就罷了,還總是無視大公子。

他這個外人看著都覺得心疼!

許安清像是已經習慣了,麵上沒有多餘的表情,隻是和許老夫人身邊的嬤嬤囑咐一聲便和身邊的小廝說道:“進去吧。”

輪椅往裏推。

京兆府的人都認識他,倒也未曾阻攔。

剛到院子裏,還未進去,他就聽到裏頭父親壓著嗓音問道:“就……真的沒辦法了?”

然後是京兆府尹隨懷的聲音,語氣也很是無奈,“老哥哥,真不是我不幫你,這事要不捅出來也就罷了,可這次是上頭有人特意囑咐的,您說我哪裏敢徇私?”

“上頭?”

許弘一愣,“哪個上頭?”

裏頭似是沉默了一瞬,須臾才傳出許弘驚訝的聲音,“你是說……姬家那位世子爺?”

許安清聽到這,無波無瀾的臉上也終於有了變化,他抬了手,阻止小廝去敲門,而是留在外頭思量著,許家跟姬家雖沒怎麽交好過,但也從來沒有生過仇,這些年你來我往的也算是客氣。

難不成是二弟招惹了那位才讓他出手了?

不過如果真是那一位,隻怕二弟這次是凶多吉少了。

長指輕叩扶手,他斂目思量著,而裏頭許弘的聲音還沒有停下,“怎麽會,那位大人不是一向不大理會這些事嗎?”雖說姬朝宗的手段令人害怕,但眾人也都知道這位主子也不是什麽事都管,隻要不招惹到他,他一向是睜隻眼閉隻眼。

可若是讓他插了手,那這事就很難善了了。

隨懷也有些納悶,“我也奇怪,所以我才想問問老哥哥,是不是安州什麽時候惹到那位大人了,要不然他怎麽會插手這件事?”

“這……”

許弘皺了眉,臉色也十分難看,“我也不知道啊。”

可他心裏也明白,他這個小兒子一向行事不著邊際又仗著家裏老太太寵著,有時候連他的話都不大聽,什麽時候招惹到了別人還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

要是其他人也就罷了,以他顯國公府的招牌,總不至於擺不平。

偏偏是那位……

他咬牙切齒,氣得不行,“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