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真是一件稀奇事。

顧攸寧這陣子閉門不出,全不知道外頭的事,身後顧筠不知道什麽時候跟了過來,正好聽到半夏說得那句話,便晃著手中的扇,和顧攸寧搭話,“你也覺得奇怪吧。”

“就顧昭那個脾性,從來都是顧婉說什麽便是什麽,現在居然和她冷了這麽多天。”

“也不知道咱們那位大姐到底做了什麽人神共憤的事才讓咱們這位四妹變成這幅樣子。”

顧攸寧沒有理會顧筠。

顧筠倒也像是習慣了,和她一同走了半程路,而後便往芝蘭塢走去,等她走後,顧攸寧才吩咐半夏,“你回頭去打聽下她們是什麽時候這樣的。”

半夏一愣,低聲問道:“姑娘是覺得有問題?”

“我也不知道,”

顧攸寧低著眼眸,纖長濃密的眼睫擋住眼中的思緒,說話的聲音很淡,“我隻是覺得有些不對勁罷了。”原本她也沒想什麽,可如今想來,那日她要去瑞王府的時候,顧昭看著她的那副神情並不像是來看她笑話,反而像是有什麽話要同她說。

她要同她說什麽?

她們姐妹又到底發生了什麽?

直到回到屋子,半夏問她徐元達送的東西要怎麽處置的時候,她才收回思緒,目光落在那精致的禮盒上,語氣淡淡地隨口說道:“隨便找個箱子放著吧。”

……

三日後。

顧攸寧捧著新完成的畫去了惟芳齋。

杜掌櫃還在底下忙活,她也沒讓人引路,獨自一人上了二樓,推門要進包廂的時候,突然想起那日和姬朝宗在這的情形,那個時候男人笑容囂張、神情更是不可一世,哪有後來的落寞和自嘲?顧攸寧也不知是在外頭出了多久的神,直到杜掌櫃上來,看著她奇怪道:“怎麽不進去?”

“……剛在想事。”

顧攸寧隨口說了一句,又斂了思緒進屋,把手裏的畫遞給他後,問人,“最近還有其他的單子嗎?”

杜掌櫃剛接過畫,聞言卻是一愣,詫異道:“您先前不是說要休息一陣子嗎?”

顧攸寧沉默一瞬,低聲道:“我突然不想休息了。”

她這陣子也不知道是怎麽了,一空下來就忍不住想起姬朝宗那日的神情,閉上眼睛,耳邊全是他的話,與其這樣休息,倒不如讓自己忙起來,就像從前她用忙碌來抵擋父母離世的悲傷。

如今……

她也想用忙碌逃避這莫名的煩亂。

杜掌櫃倒是沒多想,隻當她是缺錢了,笑道:“您之前說要休息,我還擔心了好久。”又道,“單子有,還是跟之前一樣,您畫什麽,我們賣什麽。”

這個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