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玲瓏花和藥分開使用和觀賞都不會出事,可若是有孕的人吃了那個藥再每日睡在放滿玲瓏花的屋子,就,就會……”
婦人未再說下去,她的額頭抵在鋪滿毛氈的地上,整個人呈五體投地的姿勢,一下一下磕著頭,“二小姐,老奴知錯了,老奴當初也是被二夫人抓到了把柄,這,這才不得已,不得已為之啊!”
屋子裏靜悄悄的,很久才傳來少女的聲音,“什麽把柄?”
“啊?”
“什麽把柄。”顧攸寧點漆的雙目落在婦人的身上,又重新問了一遍。
“老奴當初偷賣了一些廚房的東西,被二夫人知道……”看著少女的目光,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重新埋下臉給人磕頭,這回卻連一句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了。
在那一聲又一聲的磕頭聲中,顧攸寧突然很輕的笑出聲。
“哈……”
秦束和半夏都嚇了一跳,張口想安慰人,卻見到少女眼角流下一滴淚,不等他們出聲,她便已經拿手覆在自己臉上,隻有笑聲從喉中宣泄出來。
屋子裏靜悄悄的,隻有婦人的磕頭聲和少女的笑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攸寧才開口,“就因為這個?就因為這個,你就害了我的母親和弟弟?”
“老奴……”
婦人想說話,可顧攸寧卻已經不想再聽了,她仍拿手覆在自己眼皮上,啞了嗓子和秦束發話,“秦管家,把人送到京兆府。”
“是!”
等秦束喊人帶走馬管事,半夏目光擔憂地看著顧攸寧,輕聲喊她,“姑娘……”
顧攸寧睜開眼,她收起自己的手,哭過後的眼睛紅紅的,可那裏頭卻看不出一絲情緒,隻是讓人覺得壓抑極了,“徐氏他們搬到了哪裏?”
半夏一怔,回過神忙答了。
剛剛報完就見少女突然站起來,往外走,半夏心下一驚忙跟過去,“姑娘,您要去做什麽?”
顧攸寧卻沒回答她的話,她起初還在走,後來卻是小跑起來,到門房的時候也不顧旁人朝她行禮問安,直接要過一匹馬就翻身上去,而後馬蹄揚起,不等半夏追上,她就已經消失在顧家。
……
此時的慶坊巷,徐氏等人還在收拾。
顧修文還未散值回來,隻有翠荷和徐氏母女,還有幾個丫鬟雜役在搬著東西,看著徐氏蒼白的臉,顧昭走過去,扶著人的胳膊,勸道:“東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母親進去先歇息會吧,等哥哥來了,我們再一起吃飯。”
“嗯。”
徐氏點點頭,看起來興致不大的樣子,想起一事才又問道:“你哥哥什麽時候走?”
顧昭扶著人進去,邊走邊說,“任職書寫得是下月上任,不過這裏離山東還是有一段距離,估計沒幾日哥哥就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