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弘看他這幅樣子就覺得沒什麽好事,微微眯起眼眸,也不說話,等著人的後話。
“要不您再賞我個恩典?”姬朝宗好脾氣地和人打商量。
蕭弘握起朱筆,“你先說說看。”
姬朝宗笑道:“您要不再給我賜個婚?”
話音剛落就見一根朱筆朝他砸來,伴隨著男人沒好氣的罵聲,“滾!”
嘖。
滾就滾。
可英明神武的姬大人自然不會真的滾出去,他撫了撫袖子,給人行了禮,走得十分風度翩翩,一點招人煩的自覺都沒有……看著他出去,蕭弘也不知是好氣還是好笑,最終卻還是忍不住笑罵,“這個小混蛋。”
德言替人撿回筆。
知道他這會已經消氣了,心下鬆了口氣,也和人說起玩笑,“也就姬大人才敢這麽和您開玩笑。”
蕭弘倒也沒反駁,隻說,“也就他臉皮最厚,順著杆子就往上爬,也不知外頭那些人怎麽就被他騙過去。”
德言笑道:“那還不是您寵著他。”
蕭弘笑笑,沒再說話,接過朱筆要批閱奏折的時候才開口,“明日讓顧家人進宮一趟。”
“是。”
走出宮門的姬朝宗也沒有立刻出宮,而是去了東宮。
他和蕭成君交好,每回進宮都會過去,旁人自然也不意外,東宮外頭還是和從前一樣,走到裏殿才瞧見太子身邊的幾個親信都皺著眉,看來是沒什麽結果。
蕭成君倒還是從前那副樣子,他抱著一隻鏤空鎏金雕蓮花的手爐,披著一件月白色的仙鶴大氅,散著頭髮坐在榻上,聽到聲音,他看了過去,彎著眼眸和姬朝宗笑道:“來了。”
“嗯。”
姬朝宗也沒給人請安,隻是看了一眼屋子,問人,“怎麽樣?”
蕭成君搖了搖頭。
姬朝宗擰起眉,“看來還是得從淑慧皇後那邊的宮人著手。”
雖說江太醫當初一直有替故去的淑慧皇後診脈,脈案什麽的也都有,可飲食這塊終究得從宮人著手,隻是這樣的話不免會驚動其他人。
倘若太子的身體真的和顧承瑞一樣用了兩物相克的道理,這個人必定還在宮中,敵在暗,他們在明,若讓那幕後凶手得知還不知會鬧出什麽樣的事。
知道他在擔心什麽,蕭成君笑著給人沏了一盞茶,溫聲寬慰,“別擔心,這事我會處理的。”又道,“你今日眉梢似有喜意,是什麽事讓你這麽高興?”
姬朝宗挑眉,似是沒想到會被人看出。
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卻也沒瞞人,輕咳一聲,“我很快就要成親了。”
他說話的時候還頗想掩飾下自己的情緒,佯裝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可那雀躍的心情哪裏藏得住,便是心裏藏著,眼裏也會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