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等他再轉過身,不耐煩地看向出站口,眼睛卻被晃了一下。
他一眼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裏看見了陳柏青。
無論何時何地,陳柏青好像都是最顯眼的一個。
高中裏大家還灰頭土臉開學的時候,陳柏青就穿著西裝校服,作為優秀代表和紀律委員站在最前方,眾人都灰撲撲的,唯獨他在人群裏白得發光,五官俊美,線條冷硬,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讓人不爽,卻又不得不承認他有驕傲的資本。
而到現在,陳柏青也二十一了,拉著黑色的行李箱,一件棒球服敞開在身上,一隻耳朵裏還塞著耳機,不急不慢地走在人群裏,刷卡,出站,麵無表情,甚至有點懶洋洋的,卻還是能吸引所有人視線。
起碼薑遊就被吸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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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傻站在出站口的一根柱子旁邊,一直到陳柏青都站在他麵前了,還沒反應過來。
陳柏青手上也端著一杯冰美式,跟他一模一樣的包裝,是剛剛在高鐵站裏買的,看薑遊一副傻乎乎的樣子,往他臉上一貼。
“愣著幹什麽,”陳柏青說,微微挑眉,“等傻了嗎?”
“你才傻了。”
薑遊回過神,條件反射回嘴,十五六年培養起的默契讓他下意識去接陳柏青手裏的包,因為陳柏青行李不少,行李箱看著怪沉的。
但是伸到一半,他又突然僵住了,憑什麽啊!
他陳柏青是什麽大爺嗎,上趕了十幾年,連分手了也還要下意識伺候他。
怪賤的。
但陳柏青卻委實不客氣,把那個黑色的挎包直接交到了薑遊的手上。
“多謝。”
陳柏青對薑遊笑了一下,他不笑的時候格外冷,但笑起來又很撩人,有種漫不經心的性感。
薑遊以前就是個顏狗。
看上陳柏青很難說沒有美色的原因,到了嘴邊的話一下子又給咽了回去。
但他跟陳柏青往高鐵站外走,又憤憤不平,“你沒長手啊,去學了個醫,把手給學殘廢了嗎?”
陳柏青輕輕鬆鬆拎著那個沉重的行李箱,說道,“不是你跟我講的嗎,要好好保護雙手。”
薑遊是說過,但那時候他正對陳柏青愛得魂迷心竅,什麽話都說得出來,陳柏青那雙白皙如玉的手,又是以後要拿外科手術刀的,他恨不得供起來。
他瞪了陳柏青一眼,懶得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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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車上,陳柏青先坐到了駕駛座上,問他要車鑰匙。
“我來開吧,你每次進市區就橫衝直撞,我還想多活兩年。”
薑遊一聽這話就牙根癢癢,但他也沒多想開,這個點路上堵車堵得要死,他開過來一路都在冒火,回去是不想受這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