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意到了薑遊手機的電量,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小型的充電寶,上麵還纏著數據線,塞進了薑遊手裏。

然後他慢條斯理地撕開薄荷糖的包裝紙,放進了嘴裏。

“好甜。”

他輕聲抱怨,但因為離得太近了,幾乎像貼著薑遊的耳朵在說。

薑遊握著充電寶的手緊了緊。

這充電寶有兩個小惡魔的犄角,現在這犄角就抵著他的手心。

他能聞見陳柏青呼吸間的薄荷味,夾雜著濃濃的奶糖味兒,確實很甜。

他怔了一會兒,努力平複他突然急躁的心髒,過了會兒才慢慢把數據線插進了手機裏,滴的一聲,提示手機充電中,像是提醒他對陳柏青的喜歡也依舊在續費。

他還是做不到對陳柏青視若無睹。

分手了四個月零二十七天。

他還是會因為陳柏青枕在他的肩上,心跳不已。

禮堂裏這麽多人。

他旁邊就是高三的同學們,台上還有人在演講,溫柔堅定的女聲回蕩在禮堂裏,隱約能聽見台下的說話聲。

可他卻覺得世界很安靜,像是一瞬間又回到了高三的自習室,那時候他跟陳柏青也是這樣靠在一起,分享著一副耳機,聽著同一首歌。

.

薑遊攥著手機看八卦,其實一個字也沒看下去。

陳柏青靠得太近了,他隻要稍微回頭,嘴唇就能碰到陳柏青的額頭,這讓他背脊聽得筆直,情輕易不敢動一下。

這倒是讓他想起他跟陳柏青的“初吻”。

也是在高三的時候。

陳柏青拿到高考競賽加分的時候,明明不關他什麽事兒,他卻專門請班上同學吃了飯。

那時候離高考隻剩下小半年了,大家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宣泄的機會,鬧得格外凶,一群男生女生喝可樂也上頭,不敢喝酒,就喝了點帶酒精的飲料,在桌上鬧他,逼問他跟陳柏青是不是親生的兄弟,要不然就是陳柏青有一腿,不然怎麽這麽上心。

他當時還不開竅,坐在陳柏青大腿上,一點也不害臊,明明隻喝了點果酒,臉卻已經紅撲撲的了。

他摸著陳柏青的臉,有點醉,眼睛卻亮晶晶的,“你們才知道啊,我跟陳柏青早就結過娃娃親了,就差拜堂了。”

陳柏青也知道他是發酒瘋,懶得理他,臉上卻帶著笑,也不生氣。

班裏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男生女生都在旁邊拍桌子,差點把房頂給掀了,不知道誰喊了一句,“那你親一個。”

親一個。

他不是不知道旁邊的人就是開玩笑,誰也不當真。

可陳柏青帶著笑望著他,麵龐在暖黃的燈光下,褪去了平日的冷淡和疏離,隻剩下溫潤如玉。

他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

他望著陳柏青,一低頭,真的在陳柏青臉上親了一下,嘴唇堪堪從陳柏青的唇角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