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又不願意露出軟弱,還在逞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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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柏青神色陰沉地看著薑遊。
薑遊眼圈紅紅的,嘴角卻又彎起一點,分明是在笑,卻又難看得很。
他又想起薑遊跟自己分手的時候,也是這樣的路燈下,薑遊也是這樣紅著眼看他,聲音顫顫巍巍的,好像跟他分手天都塌了。
但薑遊就是不肯鬆口,不肯收回分手這句話。
陳柏青沒忍住,一隻手揪住薑遊的衣領,膝蓋抵進薑遊的腿間,把他狠狠壓在了牆上。
薑遊吃痛,嘶了一聲。
但他還沒來得及哼出聲,就對上了陳柏青的眼睛。
憤怒的,痛苦的,像是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卻又最終轉成對自己的一點厭惡。
薑遊的身體一下子就僵硬了。
他的手指動了動,本能地想抬起來,碰一碰陳柏青的臉。
他受不住陳柏青這樣的眼神。
“那你又為什麽非要和我分手,嫌我煩了是嗎,”陳柏青冷冷地看著他,“當了十幾年的發小,再當情侶早就沒有了新鮮勁,外麵哪個人應該都比我好,會順著你,不會管著你,佔有欲也沒我強,是不是?”
他還記得薑遊給他的分手說辭——談膩了,發現對他的喜歡隻是錯覺,還不如原來當兄弟自在。
可現在薑遊連兄弟都不想跟他當了。
兩人之間劃了一條清晰分明的界線,隻是住在一個屋簷下,虛假演戲的陌生人。
陳柏青後槽牙咬緊了一瞬。
他不是不了解薑遊的本性。
從高中起,薑遊就是人群中的發光體,小太陽一樣,誰都喜歡他,連老師都是一邊看他的成績歎氣,一邊又覺得他活潑討喜。
薑遊沒有長性,對什麽事情都是三分鍾熱度,他的人生裏永遠需要新鮮和刺激,一旦停留時間過長就會覺得厭倦。
就像張藝濃。
薑遊提起她的時候也曾經眼神發亮,滿懷憧憬,但他稍微逼迫,薑遊就立馬放棄了。
他從薑遊戀愛的那一天起,就知道要留住薑遊,隻能馴服他,要把這個人死死地綁在自己手中,不能操之過急,卻也不能放他遠走高飛。
現在也一樣。
他慢慢靠近薑遊,兩個人離得很近,近得薑遊能看清陳柏青的睫毛。
“薑遊,你喜歡新鮮,刺激,你想吸引誰,誰就能被你哄到手,可你又沒法做到長久專一,但我不是,你既然知道為什麽要招惹我?現在對我說膩煩了,想換下一個,晚了。”
他們回不到過去了,更當不了陌生人。
從薑遊招惹他的那天起,他們兩人之間一直維係的那層薄薄的屏障就破碎了。
陳柏青手上忍不住使了勁,攥緊了薑遊的衣領,那顆他親手扣上的扣子被扯住,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