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柏青的手指陡然停住了。

薑遊沒注意,他的臉蹭在被子上,身體微微有些抖。

“你幹嘛對我這麽凶……”

他低聲問。

從酒吧開始就是,就知道凶他,都不知道哄哄他。

他又沒真的去花天酒地,也從來沒有喜歡陳柏青以外的人,憑什麽要被陳柏青這樣審。

他是想跟陳柏青親密,想做親熱的事情,但不是這樣帶著怒氣的宣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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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柏青停了手。

他低頭看著薑遊,薑遊被蒙著眼睛,外套早就不見了,最裏麵的襯衣也已經完全敞開了,露出白皙結實的腰腹,很窄,像是他一雙手就能握住。

他剛剛親得太用力了,薑遊的嘴唇濕漉漉的,又被咬破了嘴角,格外的紅,下巴和臉頰上有明顯的捏痕,屋子裏太熱了,他皮膚上微微覆著一層薄汗,躺在潔白如雲霧的床上,他像是一塊沁了淡粉色的白玉,偏偏碰上去又是軟的,暖的。

陳柏青閉了閉眼。

這一幕千百次的出現在他夢裏,尤其是薑遊跟他分手以後,他恨不得立刻把薑遊綁起來,草得薑遊腿軟,下不了床,離都離不開他。

他被嫉妒和怒火衝昏了頭,本來是打定主意要給薑遊一個教訓。

可是他看著薑遊蒙著的領帶上,暈出的水漬,理智卻又像慢慢回籠。

薑遊說得沒錯。

他確實很凶。

一碰到跟薑遊有關的事情就失控。

從高中起就是,他總是不擇手段地想把薑遊留在身邊,也不問薑遊願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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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柏青最終還是沒有繼續做下去。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伸手取下了蒙在薑遊臉上的領帶。

薑遊乍然重見光明,眼角還濕漉漉的,沒反應過來,眨著眼睛看了一會兒,直到對上陳柏青的視線。

陳柏青把他抱了起來,靠在自己肩上,麵無表情地幫薑遊一顆顆扣上扣子,但他剛才動作太粗暴了,最上麵的兩顆扣子已經不知所蹤,隻剩下一截線頭。

薑遊在他懷裏吸了吸鼻子。

陳柏青的手僵了一下,撫了下薑遊弄皺的衣角。

這動作說不上溫柔,卻讓薑遊一下子鼻子更酸了,他眼睛紅紅地看著陳柏青,也不說話,也沒有迫不及待地要逃離陳柏青。

像被欺負了的小貓小狗,氣都快氣死了,卻還是會待在主人懷裏。

“你太過分了。”

薑遊好半天才憋出一句。

他抬手抹了下臉,自己也覺得丟臉,都這麽大的人了,居然還會在陳柏青麵前哭。

陳柏青對此供認不諱。

但要說多後悔,卻也好像沒有。

他隻是抬起手,幫薑遊擦了擦眼角的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