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裏怪氣的。
但陳柏青還是忍不住揚了揚嘴角。
舞台上的薑遊,太陽一樣熱烈,奪目,輕易可以融化所有冰雪。
徐克齊注意到陳柏青臉上的笑意,他叼了支煙,碰了碰陳柏青,“要麽?”
“不用了,”陳柏青推拒,“戒煙。”
徐克齊也沒勉強,收了回去,他跟陳柏青聊天,感歎道,“小薑這表演水平其實真不錯,他要是以後想走音樂這條路,好像也不是不行,話說他學什麽專業的啊。”
“播音主持。”
這還是陳柏青幫選的。薑平海公司那段時間出了點問題,忙得腳不沾地,幾乎睡在了公司裏,對薑遊的學習隻能全權放手。於是陳柏青跟薑遊在分班的時候研究了三個晚上,最終決定不讓薑遊轉班,一邊上文化課一邊準備藝考,最後才順利上了一本。
徐克齊哦了一聲,有點難以想象。
他又問,“他是什麽時候開始學吉他的啊?”
“十三歲。”
陳柏青神情柔和了幾分,聊起薑遊,他總算不吝嗇言辭,“最開始還不願意,自己說要學的,去上了兩天卻又想逃課,被他爸拿著棍子一路攆過去了。後來真的上完了一學期,他倒是喜歡上了,一直堅持到了現在。”
他想起那時候的薑遊,笑意更深。
薑遊不願意一個人上課,非要拉著他一起去,他又不學吉他,薑遊在屋子裏練琴,他就坐在窗外刷數學題。
後來聽得多了,他都聽會了那些曲子,知道薑遊有沒有彈走音。
那時候他們都才十四五歲,初中快要結束,練琴的教室外麵有高大的泡桐樹,三四月的時候會開細碎的白色的花。
陽光穿過樹影落在他的練習冊上,化成跳躍的斑點,他寫著寫著就抬頭往裏麵看一眼,等再回過神,發現他空白的紙上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側影。
是薑遊。
他學了兩年素描,沒學出什麽名堂,唯一畫得熟練的,就是薑遊的速寫。
徐克齊聽出了陳柏青聲音裏的溫柔,他叼著煙,又疑惑地瞅了瞅陳柏青。
真不對勁。
他自己也不是沒有堂弟表弟,但他跟那些小傻比之間,好像沒有這樣的春風細雨,隻有互相拳頭問候。
他含糊地點點頭,“聽著怪有意思的,你倆肯定是從小長大的吧,你是薑遊表哥還是堂哥啊?”
陳柏青沉默了一瞬。
“都不是。”
但有時候他寧願是,血緣有時候是阻礙,有時候卻是一條牢不可分的鎖鏈,會永遠把他跟薑遊捆綁在一起。
天涯海角,薑遊都無法與他隔絕。
不過現在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