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柏青隻是隔壁鄰居,理論上來講應該算“外人”,可他硬是要把陳柏青拉進來,算作自家的一份子。

晚上他跟一圈同輩玩紙牌,陳柏青也坐在他身邊,幫他看牌,還給剝橙子。

當時就有堂哥笑著問,“你倆怎麽這麽黏糊,又沒哪個是小女生,還能算青梅竹馬,兩個男生也黏這麽緊,膩不膩啊?”

薑遊嗤了一聲。

他丟出一副炸彈,炸了堂哥的牌。

“不愛看別看,”薑遊哼了一聲,吊兒郎當的,回過頭看見陳柏青如玉的側臉,又有點神魂顛倒,輕佻地摸了一把,“再說了……我家陳柏青不比小青梅好看啊。”

陳柏青被摸得猝不及防,淡淡瞥了他一眼。

對麵的堂哥“嘖”了一聲,分外嫌棄,“還你家的,惡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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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陳柏青就是他家的。

薑遊盯著天花板想,兜兜轉轉,陳柏青還是要進他家的門,不是給他當老公,就是給他當哥哥。

他不由笑了一聲。

但是他笑了一會兒,不知道想起什麽,嘴角又慢慢平了下來。

他拿起手機,隨手翻過相冊,定格在一個單獨的文件夾上。

這文件夾裏麵隻存了一張照片,曾經被他反覆揣摩,研究了許久,最後又拖進了相冊最底層,眼不見為淨,再也沒拿出來看過。

照片是他們班體委發給他的。

上麵是顧棠跟陳柏青。

天清雲淡,陳柏青隻穿著簡單的T恤長褲,像是剛從家裏出來隨意走走,手邊還放著個塑料袋。

顧棠就要正式多了。

她穿了一件剪裁利落的黑色長裙,頭髮盤起,露出修長的脖頸,高貴優雅,漂亮得在模糊的照片裏也熠熠生輝。

兩個人坐在一間咖啡店外的藤椅上,像是隨意碰見了,正在聊天。

但顧棠卻在哭。

她捂著臉,一點不顧及形象,哭得肩膀都在顫的樣子。

而陳柏青坐在她對麵,看不出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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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就是這麽巧。

陳柏青在長寰市讀書,那裏學校本來就多,他們體委的長寰體育學院,就在陳柏青大學旁邊。

顧棠千裏迢迢來找陳柏青的那一天,體委也正好也返校。

三個人在同一家咖啡店裏。

但那間咖啡店本來學生就多,體委又坐的遠,顧棠跟陳柏青誰也沒發現他,倒是體委出於八卦本能,一眼就注意到了這兩個人,全程懵逼臉地聽完了這一出狗血大戲。

那短短的十分鍾,體委的臉色風雲變幻,滿腦子都是“臥槽”,“陳柏青會不會憐香惜玉”,“知道這麽多我不會被滅口吧”。

但他出於個人操守,顧及到顧棠的麵子,聽了這麽一出八點檔也沒跟誰說,一直到一周以後,才忍不住跟自己死黨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