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柏青垂著眼。
其實他也說不好自己是什麽心態。
他那時候又喜歡薑遊,又怕薑遊發現這份喜歡。
十六七歲,最是心思矛盾又複雜,即使是他當時也有一點茫然。
他甚至沒有理清,他對薑遊的這份喜歡是不是真實,又會不會給兩人的關係帶來災難。
所以他在荒野裏捉住了那隻螢火蟲,卻又不肯承認是他送的。
但他並不打算把這年少的心事說出來。
他瞥了薑遊一眼,漫不經心地看著腿上的雜誌,“因為那是給你賠罪的。”
“啊?”
薑遊沒懂。
他左思右想,“賠罪什麽啊,當時把我推下水的不是高陽嗎?你道什麽歉啊。”
陳柏青嘴角彎了一下。
作為現年二十一歲的成年人,他一點沒不好意思,拖長了聲音,懶洋洋道,“那天晚上想著你做了春夢,醒來不太好意思,就給你捉了個螢火蟲賠罪。”
他也不是胡說。
薑遊穿著秋季校服的樣子太好看了,在他麵前晃啊晃的,他年少氣盛,怎麽忍得住。
薑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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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得一聲。
沙發上的相冊掉在了地上。
麻將桌上的家長們都嚇了一跳,回過頭一看,隻見薑遊騎在陳柏青的腰上,張牙舞爪的,陳柏青靠著沙發的扶手,嘴角含笑,逗貓一樣漫不經心。
“又鬧起來了,”薑平海嘖了一聲,打出一張二餅,“這個年紀的男孩子真是狗都嫌,還好馬上開學了。”
他也是納悶了。
明明剛放寒假的時候,陳柏青跟薑遊簡直兄友弟恭,客氣有禮,家裏安靜得不得了,眼看著要回學校了,倒是成天吵吵鬧鬧,像是又回到了高中。
“誰說不是,我家哥哥跟妹妹也一樣吵,”吳芮的閨蜜吐槽道,“還不如你們家呢,你家哥哥對妹妹多疼。”
她後麵那句話是對吳芮說的。
吳芮卻像在走神,好一會兒沒接話,直到閨蜜推了她一下,讓她出牌,她才反應過來。
“碰。”
但她打了一會兒,視線又往沙發上飄了一下。
薑遊跟陳柏青已經消停了,現在薑遊靠在陳柏青肩上看電視,陳柏青剝了點荔枝,順手喂到了薑遊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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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吳芮就帶上自己的小女兒,踏上了回去的飛機。
她這一次待的時間已經夠久了,再不回去,假期就不夠用了。
薑遊對Zoey依依不舍,抓緊時間給小公主打包他買的一堆小裙子,小發卡,還有拚圖,玩具和零食。
吳芮嘴角都僵了僵。
她現在確信,薑遊真的隨了薑平海,這溺愛的樣子簡直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