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揮揮手,“對,回宿舍,晚上來找你們吃飯。”
旁邊幾個打球的也有跟薑遊認識的,紛紛一起來打招呼,大家隔著鐵絲網七嘴八舌,還有人看薑遊左一個行李右一個吉他,要來幫他拎東西。
“用不著,我能拎,”薑遊笑了笑,又指了指自己的手機,“我還在跟家裏人說話呢,先回去了,晚上見。”
陳柏青也聽見了薑遊那邊的一片嘈雜。
他粗淺一聽,起碼有五六七八個男生在跟薑遊打招呼,熱情洋溢的,好像跟薑遊多親似的。
而這才是薑遊回校的第一天。
陳柏青捏了捏鼻梁,他現在也下高鐵了,正站在地鐵上,從玻璃的反光裏,他看見了一張拈酸吃醋的臉。
但薑遊那句“家裏人”暫且安撫住了他心裏的鬱悶。
他也沒有打斷薑遊與別人聊天。
幾分鍾後,薑遊不好意思道,“剛剛說到哪兒了?我路上遇見了幾個同學,拽著我聊了幾句,我都忘了跟你說什麽了。”
陳柏青靠在扶手上,要是往常,他一定裝得雲淡風輕,鎮定自若地與薑遊繼續聊天,不會把剛才那一點無關緊要的小事說出來。
他不想薑遊覺得他小氣。
更何況,他也不至於真的嫉妒,隻是佔有欲作祟,一旦聽見別人與薑遊親近,他本性裏的那點偏執就被激發出來,恨不得往薑遊身上蓋個戳,要所有人知道薑遊歸誰所有。
但現在,他聽著薑遊嘰嘰喳喳,垂眼望著自己在鏡子裏的倒影,突然低聲說,“怎麽辦,才跟你分開第一天,我就有點犯病了。”
薑遊沒聽明白。
他“啊”了一聲,還關切地問,“怎麽了,你不會突然感冒了吧,是哪裏不舒服嗎?”
陳柏青勾了下唇角。
他就喜歡聽薑遊為他著急,惡劣又不堪,巴不得薑遊圍著他團團轉。
他半真半假,語氣漫不經心,“那倒不是,就是聽見一堆學弟學長圍著你轉悠,有點吃醋。”
薑遊一下子卡殼了。
他從來沒聽過陳柏青這樣說話,人都有點懵了,站在偌大的校園裏,又覺得荒謬,又有點耳根發燙。
陳柏青中邪了吧?
他這樣想著,嘴角卻壓不住地有點上翹。
“你…….少胡說八道了。我就是跟朋友打了下招呼,哪有什麽圍著我轉。”
他像是責怪,語氣卻不怎麽誠心,甚至可以劃入打情罵俏。
陳柏青哼了一聲。
地鐵在漆黑的地下穿行,經過一段路的時候,大概是到了更深的地方,車內燈光都有點昏暗。
仗著薑遊也看不見,陳柏青也不要臉了。
他輕聲的,飛速道,“你都是有家有室的人了,讓他們少獻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