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閣下,在下確實不是有意的。”韓墨初手中拎著半張殘弓,一臉愧疚的朝一旁的阿日斯蘭行禮,又高聲對君王顧鴻言道:“陛下,臣不慎損壞覲獻之物,請陛下治罪。”
高台上,君王顧鴻的嘴角又重新揚了起來,沒有說話。懷中的南曦公子倒是先其一步開口道:“世子閣下,您不會這樣小氣吧?韓少師不過是我朝四品內臣文官,他也不曾想到您這上供之物這般的腐朽易碎,難怪我朝皇子都不願彎弓,原來是與您留著麵子呢。”
“回皇帝陛下,此事是我一人之過。覲獻之前未曾檢查仔細,不想此弓確有殘損,並非有意為之,與漠南部無關。”阿日斯蘭咬著牙,朝顧鴻行了一個跪拜大禮。
他想不明白,那張鐵將軍隻有他們部落中最強悍的勇士才能使用,為何會那般輕易的便被那個看起來文質彬彬,滿臉笑容的韓墨初毀壞。為何大周境內會有這般令人畏懼的中原人,還僅僅隻封為宮中內臣?
而今,立威不成,反倒徹徹底底的斷送了蒙室漠南部的尊嚴。
事已至此,他也沒法子再多說什麽,隻能將過錯一己承當,不能牽連漠南全族。
“罷了,世子也是一時失察,朕不計較。”顧鴻撫摸著懷著南曦的側臉,高聲道:“韓少師也是一時不慎,世子也不要計較了吧。”
阿日斯蘭的氣焰徹底被韓墨初澆熄,伏低了身子說道:“回陛下,臣不敢。”
“今日春獵是高興事何必為一件死物傷了雙方和氣呢?來人,賞七皇子與世子每人一柄金刀。”顧鴻笑著抬手,一旁的老太監崔尚便將一早備下的金刀置於托盤之內,從高台之上端到二人對麵。
阿日斯蘭看著托盤上寶石鑲嵌的金刀,隻覺得臉頰滾燙,心底冰涼。雙手托起刀柄向高台之上行禮謝恩,也隻覺得此金刀重如千斤。
“時辰不早了,午後還有一場,諸位都先回去歇息吧。”君王顧鴻難得的將懷著的南曦公子鬆開,臨行前還不忘用眼神狠狠刮了那個不自量力的顧值一眼。
顧值被那眼神掃過,心下陡然一驚,險些雙腿一軟,跪在地上。
這場風波之下,又是韓墨初與顧修搶了風頭。
眾人散去,韓墨初才鬆懈了方才緊繃的力氣,那看似輕而易舉的一扯,實際上耗費了韓墨初大半的元氣。由於用力太甚導致血氣上湧,現下喉間一片腥甜,拉動弓弦的兩指幾乎要沒了知覺,五髒六腑都仿佛攪扭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