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弟,這個就是你來學的東西?”顧錦指了指那大木箱子裏的零件,問道:“韓少師,敢問這又是什麽新奇玩意兒?”

“回公主殿下,這是木鳶,臣看七殿下病中無聊,做出來哄他高興的。”

“罷了。”顧錦無可奈何的搖搖頭,抬手道:“進來擺飯吧。”

門外,魚貫而入了四五個小宮女,在屋內的圓桌上擺了六道賣相精致,葷素搭配的膳食。

顧修披著外袍,坐在了小桌前,一間屋子四個人,也算是其樂融融了。

“對了長姐,二皇兄離京是今日還是明日?”顧攸嘴裏叼著一塊清燉排骨抬頭問道。

“是今日,不過父皇下旨不許有人相送,你要做什麽?”顧錦給兩個少年的空碟裏分別夾了兩顆綠盈盈的青菜。

“倒不想做什麽,隻是覺得這事不明不白的,七弟又沒有招惹過他。”顧攸嫌棄的看了一眼青菜葉子,一筷子扔進了顧修的碟子裏。

“顧攸,你給我夾回來。”顧錦斜人一眼,啪的一拍桌子:“這個年歲了還挑食,你知不知羞?”

“無妨,長姐,我喜歡吃這個。”顧修說罷,便將兩根青菜都送進嘴裏。

“就是就是,七弟喜歡吃青菜!”顧攸朝顧修擠擠眼睛,後背結結實實被顧錦拍了一巴掌:“你,老實用膳。”

*****

入夜,顧修靠在臥榻上溫習功課,韓墨初卷著他的褲腳與他的膝蓋換藥。

桌上擱著已經完工大半的木鳥,這是韓墨初整個下午的傑作。但是距離一隻能開屏的孔雀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差距的。

“殿下的膝傷已經好了不少,估計明日便不必換藥了。不過湯藥還是不能省”韓墨初擦了擦手上的藥膏,將顧修挽起的褲腳放了下來,又將溫在藥甕裏的湯藥端了過來。

“其實原本便沒有那麽嚴重,北荒之地滴水成冰的時候我也不曾病過幾次,我連出痘疹都沒服過藥。”顧修合上手中的書卷,伸手端著藥碗,一向神情嚴肅的小狼崽子臉上泛起一言難盡的愁容:“這非得喝麽?”

“殿下,藥是臣熬的。”韓墨初拖著顧修的手腕,將藥碗推到了少年唇邊:“憋口氣便咽下去了。”

“師父。”顧修那雙冷清的雙眼,忽然蒙上了一絲淡淡的乞求。

“殿下真不燒了?”

“真不燒了。”

韓墨初歎了口氣,將那藥碗端了過來仰頭將那苦的上頭的藥汁一飲而盡,隨即抬手拭了拭嘴角:“下不為例。”

“嗯。”

韓墨初收拾了顧修攤了一床的書籍,扶著人躺了下來,替人掩好被子,輕聲道:“殿下今日,想聽什麽典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