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看陛下今日同麗妃娘娘說了那麽久的話,又不許奴才在跟前。”南曦將手一鬆,卷了被子便被過身去:“奴才吃醋。”

不得不說,南曦的嬌嗔對於顧鴻而言是屢試不爽的。果不其然,意猶未盡的君王十分自然的便抱了過去,翻出了被子裏南曦氣鼓鼓的小臉:“你吃的什麽醋?她又不是來邀寵的。她不過是來與朕說,想將修兒養在她宮中罷了。”

“哦,麗妃娘娘還真是貪心,她自己都有兒子了,怎麽會還惦記旁人的兒子?陛下騙我。”南曦把臉一扭,連人帶被子都朝榻內滾了進去。

“朕騙你做甚?她隻是看著修兒和她的兒子實在交好,想讓他們做個伴。”顧鴻跟著那卷被子也朝大床之內挪了挪,雙手一環,將南曦整個抱回了懷裏。

“那陛下同意了?”南曦轉過身來,雙手摟住顧鴻的脖子整個人都蹭進了顧鴻懷裏。

顧鴻雙手一收,將南曦抱了個滿懷:“朕沒有同意,朕覺得修兒的年紀已經不大需要一位養母照看了。若是兩個孩子當真交好,那便多多走動就是了。”顧鴻俯身癡迷的嗅了嗅南曦身上迷人的甜香,喃喃自語道:“朕當原本以為他們隻是年齡相仿才多有接觸,真沒有想到,竟然能如此親近。”

“那是自然的啊,骨肉就是骨肉,血親就是血親。哪怕相隔千裏,該親近的便自然會親近了。”南曦貼著顧鴻的胸口,指尖劃過人胸前的溝壑,像隻嫵媚傾城的貓妖。

“是啊,骨肉血親,該親近的總會親近。”顧鴻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

他是顧修的父親,同樣是血親。

他越來越覺得顧修的倔強執拗與他少年時頗有幾分相似,時隔多年,君王顧鴻似乎忘卻了當年他與先帝是怎樣相處。

皇家父子是世間最難拿捏的一種關係了。既隔著一層君臣之分,又連著一層骨肉血緣。不知是不是他早年間對待兄弟手足太過刻薄,方才導致他這一輩子女緣淺。

登基而後有孕的妃嬪便極少,到了月份更是一個也沒養活。

一共七個兒子,死的死,殘的殘,還有一個自己活活把自己作廢了。

剩下的三個兒子,還有一個不學無術,整日裏不是招貓逗狗便是惹是生非。另一個雖說穩重出色,但又不與他親近。

作為一個年近半百的君主,顧鴻的心裏早已沒了昔年一征天下的決心,開始操心起這些瑣碎的家長裏短。

想著想著顧鴻便愣住了。

“陛下?您怎麽不說話了?”南曦輕輕晃了晃他的肩膀。

“沒什麽?朕隻是在想修兒的事。”顧鴻低頭吻了吻懷中人的額頭,苦笑道:“你說他自幼不在朕身邊,將來他會不會記恨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