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你舍得錦兒遠嫁?”

“貧尼身為人母,自然是舍不得的。隻是陛下可有想過錦兒的心意如何?”

“心意?何種心意?”

“陛下可有想過,若是錦兒與那世子兩情相悅呢?陛下不允,豈不是棒打鴛鴦?”孟氏看著眼前凝神失態的君王,不由自主的勾了勾嘴角:“此事原本就與他人無關,最重要的是兩個人的心意,漠南再遠,隻要他二人心意相通,總好過貌合神離。”

“陛下,師太,不好了,三位殿下和世子打起來了。”

孟氏的那句話,顧鴻還沒琢磨出什麽滋味來,便聽見門前的老嬤嬤焦灼急切的聲音。

顧鴻擱了茶盞,轉出室外。隻見雲霓庵跟前的空地上,漠南世子嘴角處掛著青紫,衣衫淩亂的被兩個太監拉在一旁。

他那三個兒子臉上正掛著乳虎一樣的神情惡狠狠的盯著那位漠南世子。

而他那個坐在輪車上的兒子,正拉著他長姐的衣袖,不讓他長姐靠前。

“怎麽回事?”君王顧鴻厲聲喝道。

“稟父皇,這位阿蘭世子想輕薄長姐,我們幾個親眼所見,氣憤難當故而出手。”顧偃年紀最長,自然挺身在了兩個弟弟跟前。

“陛下,臣沒有。”阿日斯蘭擦了把嘴角的血跡,搶白道。

“你還說你沒有,我們瞧見你摸長姐的頭髮了,你還想抵賴。”顧攸氣得臉蛋通紅,方才他因為學藝不精,不能如顧修和顧偃那樣與之過招,隻能在阿日斯蘭跌在地上的時候上去補踹兩腳,還有一腳踹空了,故而覺得這會兒一肚子的氣沒處發泄。

“陛下,臣隻是想與公主簪花而已。”

雲霓庵中氣候宜人,花開繁盛。

阿日斯蘭與顧錦拜過了孟氏皇後,兩人難得無人打擾的說了兩句話,阿日斯蘭見路邊的一株嬌粉色的海棠開得正好,才折下來要與顧錦插在鬢邊,就被人扯著後領拽到了一旁。

再接下來,就是一場混戰。

先是顧修將毫無防備的他一記背摔輪在了地上,緊接著又被顧偃揮了兩拳。他的身手其實並不比顧修差,隻是又加上了一個同樣身手不算太差且又年長些的顧偃,還有一個找準了機會就朝他身上連踹帶咬的顧攸。

最惱人的便是那個坐在輪車上的三皇子顧伸,顧錦才要拉架,他那邊倒犯起了喘疾,捂著胸口臉色煞白,逼得顧錦不得不先去扶他。

直到遠遠的守在外圍伺候的太監聽見,才將眾人分了開來。

“錦兒,你可有受傷?”顧鴻聽清了事情的原委,看著臉上掛彩的阿日斯蘭,心裏莫名有種十分暢快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