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修第一日入軍營,午後用膳時便險些因為兩個饅頭被他一巴掌拍死。

不過第二天受訓之時,顧修一腳從雲梯上踩空,也是他一把接住了顧修。

臘月初的夜風,寒冷刺骨。這大約是今冬最冷的夜晚了。顧修身為新兵,同樣要輪崗守夜。夜深了,新兵營內四處都熄了燈,格外安靜。看著孤孤單單的懸掛在天空上的圓月,顧修仿佛看見了韓墨初那張溫和的笑臉。

他已經數不清有多少日子沒有見過韓墨初了,也不知他這會兒在宮中,究竟是在做什麽。

會不會在記掛他?

“小...小修啊...給你吃的。”

顧修回頭,熊虎已經將一塊剛烤熟的紅薯塞到了他手裏,滾燙的紅薯讓顧修被寒風凍僵的手掌重新恢復了知覺。

“哪兒來的?”顧修掰開紅薯嚐了一口,很是香甜。

“就那邊,值夜的火頭軍長說今日天冷,給咱們守夜的每人一個。”熊虎憨憨的笑著:“小修啊,他們說你是皇子,你是貴人,是真的麽?”

“是。”顧修應了一聲,他其實很不習慣小修這個稱呼,但是熊虎的腦子也實在記不住別的,也隻能由著他叫得自己跟個姑娘似的。

“他們還說你殺過一頭熊,也是真的麽?”

“是。”

“那你這麽厲害,怎麽會跟我們一樣是新兵呢。”熊虎沒輕沒重的一巴掌,拍在了顧修後背上,拍得顧修身形不穩,險些摔了個趔趄,手裏才吃了一半的紅薯也掉了。

“君王旨意如此,我是奉旨行事。”顧修勉強站穩,耐著性子與眼前這個心智殘缺的熊虎解釋。

放眼整個新兵營,眾人皆因他是皇子身份不大敢與他相交,也隻有這個沒心沒肺的傻大個願意纏著他說話。

隔了幾日,高笙也不知是怎麽想的,不顧丁泉的阻攔,便在新兵的訓練科目裏加了一項抬重物的耐力訓練,這種訓練十人一組,這十人要一起撐著一塊重約五百斤的石板紮馬,足一個時辰後才能起身。

顧修被分配到的一組裏因為有了熊虎,因此隻有五人。

重石壓著肩頭,一點一點的消耗著少年人的精力與耐力,不過半個時辰下來,眾人的體力幾乎都達到了極限。

顧修的這一組中有一個名叫宋煜的新兵與顧攸同齡,隻比顧修大三個月。身體素質也和顧攸差不多,每日晨起跑山都能聽見他鬼哭狼嚎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