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福家的妻子接了丈夫的骨灰禁不住的熱淚盈眶,又怕屋內的婆母聽見隻能咬著胳膊堵著嘴巴,壓抑的抽泣著。
許家四歲大的小兒子還不懂事,也不知道母親在哭什麽,見到蜜餞伸手便要去抓, 被許氏一巴掌扇到了地上。
“饞死你了!不許吃!”
四歲的孩子摔了一嘴的土,瞬間嚎啕大哭起來。顧修見狀不忍彎身想將那孩子扶起, 剛伸了手許氏便膝行到了顧修身邊, 伸手將痛哭的兒子拽到了懷裏, 一邊抹著孩子臉上的眼淚,一邊朝顧修磕頭:“多謝戰王殿下,多謝戰王殿□□恤孤寡,多謝戰王殿下。”
屋外的動靜,引出了屋裏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兒,小女孩兒頭髮枯黃如草,散亂的紮著兩根小辮子,看著顧修與韓墨初兩個人,怯生生的站在母親背後:“娘親,奶奶讓我問問,弟弟怎麽了?”
“沒事。”許氏抹了把眼淚,拉著小女兒跪下:“妮子,給戰王殿下磕頭,多謝戰王殿下。”
小姑娘懵懂的雙膝跪地,學著母親的樣子朝顧修磕頭:“多謝戰...唔...多謝...”
“許夫人,您不必如此。今後若有何事盡管遣人去京郊大營傳話,本王會代替您家夫君,照看好您一家人的。”顧修還是那樣冷冰冰的臉,但因為有兩個孩子在場,語氣卻盡可能的放得很輕柔。
“是...婦人深謝殿下大恩。”許氏淚流滿麵的與顧修磕頭。
丈夫走了,可她還要活著,她還有婆母和三個孩子。好在還有顧修送來的那些銀兩,足夠她支撐起這個家。
所以她感激顧修,讓她們一家都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顧修與韓墨初因為要再趕去本村中的另外一戶人家,因此便沒有多留,兩個人牽著馬往村中走,忽而身邊閃出幾個孩童,為首的孩童赤著腳,手裏拿著一柄彈弓一枚石子好巧不巧的直接射在了走在外側的韓墨初的太陽穴上:“壞人!你們一來我娘就哭了!你們兩個大壞人!我爹爹不在!你們就欺負我娘是吧!我打死你們!”
顧修皺眉挺身立在韓墨初身前,方才的小院裏許氏衝了出來,扯過拿彈弓的小男孩兒狠狠的抽著屁股:“天殺的小兔崽子,那是恩人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打死你!我打死你!快!去給戰王殿下認錯!”
小男孩兒捂著屁股抽泣著,跪在顧修身前眼淚鼻涕混成了一團:“戰王...殿下...嗚嗚嗚...我錯了。”
顧修朝那婦人搖頭示意不必介懷,回身去扶一旁的韓墨初。
“師父你可有事?”
“無事。” 韓墨初揉了揉被擊中的太陽穴,才往前邁了一步,忽然間天旋地轉,眼前一片發黑,整個人都朝前傾軟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