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可帶了刀兵了?”君王顧鴻的神色稍稍輕緩了些。

“臣等巡防城內,自都是全副武裝,不敢懈怠的。”鍾培毅低著頭抱拳,行禮道:“陛下,昨夜小隊護送戰王殿下出城時一路安靜,並未遇見什麽危險,不知可是戰王殿下受傷了?”

“戰王不曾受傷,朕再問你。昨夜你們可隨戰王帶著刀兵進了韓丞相府中了?”

“回陛下,這絕對不曾,吾等隻在外圍守著,隨戰王殿下進去的不足十人,且隻留在外院,內院之中隻有戰王殿下一個人進去了。臣不知臣此舉有何逾矩之處,若有,臣請陛下責罰!”

鍾培毅沒頭沒腦的一番話,將扣在頭上的那兩座大山不知不覺的便摘了下來。

顧鴻的神色也明顯比方才好看了許多。轉而掃了眼自己始終一板一眼,不知辯解的小兒子歎了口氣,目光落在了另一位當事人韓墨初的身上:“這麽點事兒,分說了這麽久,看來朕的這個兒子當真是不善言辭。韓參軍,昨夜之事還是你來說罷。”

“回陛下。”等候已久的韓墨初聞言出列,向上奏道:“昨夜之事想來是場誤會,昨日臣去宰輔大人家中飲宴,宰輔大人因與臣同姓而在宴後多留臣坐了一會兒,閑談間一時忘了時辰,直到戰王殿下來尋,臣這才驚覺已經過了宵禁。昨日戰王殿下入府確確實實隻有一個人,而且也不曾與韓明大人有過任何衝突,所以臣覺得韓明大人今日因病缺朝,應當與戰王殿下無關。”

韓墨初賭定了,他這番話即便是韓明與他當堂對峙也不會提出任何疑議。因為昨夜的實情,是這位韓明大人想拉攏朝臣未果,還想殺人滅口。

“說來說去,就這麽點事兒?”君王顧鴻揉了揉發漲的額角:“劉愛卿啊,你身為禦史中丞,殿前奏報之前怎麽不多問問?”

“回...回陛下...微臣昨夜確實看見了...時間太緊...微臣還未及細查...方才得知是場誤會...微臣失察,請陛下恕罪。”方才言之鑿鑿的劉敏此時已是臉色鐵青,哆哆嗦嗦的朝君王磕頭賠罪。

“唉,看起來朕平日裏對你們這些言官禦史,□□寬了。你一句失察誤會便要把朕的兒子冤死麽?若是今日之事並無人證,朕當真處置了戰王,你預備著怎麽向朕交代?”君王顧鴻抱起了桌案上那個已經半溫的手爐,顧鴻身為人父也身為帝王,他對顧修可以管教責罰怎樣都好,但他著實忍受不了一個外臣這般當著滿朝文武的麵,就那麽憑空朝顧修身上潑髒水。

“陛下...臣知錯了...今後未曾查實之事,不敢再貿然上奏了。”劉敏以頭搶地,抖似篩糠。

“朕再問你,今日這些話,是你自己當真看見了,還是有什麽人讓你說的?”

顧鴻為君將近二十年,並不是眼盲心瞎能由人蒙蔽的主兒。他親手扶植的韓明他再了解不過了,無非也就是因顧修在前朝得了幾句他的誇獎,他憂心會礙著他親外甥的前程,便動了這點栽贓陷害的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