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明裏暗裏的爭鬥,君王顧鴻也懶得操心多問。由著兩個人爭來鬥去,反正再怎麽鬥他也不偏不向,都是打個巴掌給個甜棗。

成了親的顧攸依舊是無心朝政,在尚書省內學了這麽多年,還是連點皮毛也沒學明白。原本顧鴻見他成婚,多少也要有點功績,便給他安了個六部主事的頭銜。

顧攸稀裏糊塗的應了下來,然後繼續吃喝玩樂。甚至公然連續數日未到尚書省報道,還是顧修在百忙之中抽身幫著他料理的那些堆積的文書。

君王顧鴻知道此事後,還是如少年時一般把兩個人都罵了一頓,險些又動了藤條。最後無可奈何的擺擺手告訴兩個孩子:隨你們去吧。

顧修就這麽莫名其妙的接過了顧攸肩膀上六部主事的擔子,每日要處置的書文雖說不多,但橫豎又要少睡一個時辰。

如果沒有韓墨初在一旁幫襯,就算顧修是鐵打的也是撐不下來的。

永熙二十一年,三月下旬。

蒙室烏雲部汗王吉布哈入京求援,稱這些年漠南部仰仗著國朝的勢力不斷擴張草場,吞並周邊部族,將蒙室其餘幾個大部落也幾乎逼到絕境,大有裂土自立之嫌。

吉布哈希望君王顧鴻能為其做主,勸阻阿日斯蘭不要如此殘害同族。

若是放在以往,按著君王顧鴻的性子,必然會讓國朝出兵直接平了漠南的狼子野心。但如今,顧鴻心裏惦念的是他那個身懷有孕的女兒。

朝堂上,君王顧鴻安撫了吉布哈幾句,並準他可在京中小住。

朝會過後,君王又一次單獨將顧修留了下來。

“今日朝堂上的事,你都聽見了吧。”在前朝坐了一個晌午的顧鴻,已經明顯有些體力不支,斜靠在小榻的軟墊上輕聲喘息著。

“兒臣聽見了,漠南王恃寵而驕。如若放任,必生反叛。”顧修斂眉答道。

“朕也是如此想,所以讓你明日你便點齊一萬精兵,往漠南去。敲打敲打那個阿日斯蘭讓他收斂點兒。 ”

“是,兒臣明白。”顧修攏著朝服,語氣中似乎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你此去也斂著點兒你的性子。如何敲打阿日斯蘭不要緊,別驚著你長姐的身子。要做什麽多少背著些你長姐,你可知道?”

饒是過了這些年,君王顧鴻也依舊記得那年自己的三個兒子,把那位漠南世子打得鼻青臉腫的事。現下阿日斯蘭與顧錦已經成了夫妻,怎麽說也要看看顧錦的臉麵。

“父皇放心,兒臣明白。”

顧鴻撐著下巴,看著自己眼前出落得十分出色的兒子轉言道:“此去,讓你長姐好好看看你,別讓你長姐太記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