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書中字字泣血,講述了晴昭公主這兩年在漠南的境況。

晴昭公主嫁入漠南的第一年,還與阿日斯蘭恩愛有加,阿日斯蘭恨不得將天上的星月都摘給她。次年阿日斯蘭登上汗王之位後,一切便悄無聲息的變了。

做了汗王的阿日斯蘭野心勃勃,不斷肆意擴張草場,壓榨同族,絲毫不聽公主規勸。

不光如此,因戰場頻繁得勝,阿日斯蘭還染上了酗酒的惡習。常在酒後亂性,臨幸宮婢,豢養美人,甚至逼著公主與士兵獻舞。

公主不堪受辱,幾欲回朝。每一次阿日斯蘭都會賭咒發誓痛改前非,公主也不想因這類事讓君父及生母憂心,便一直隱忍下來。

去歲公主有孕不能房事,阿日斯蘭酒後強行闖入,推搡間生生將公主三個月的身孕衝撞至小產。

公主怒極,阿日斯蘭帶著整個漠南的老幼婦孺跪地央求,乞求公主原諒。

公主為了不起戰端,為了那些無辜之人的性命,也為了這些年阿日斯蘭清醒之時與她的情分,又一次原諒了他的暴行。

去年新歲,公主不曾回朝省親,並不是為了養胎,而是因為小產才不能挪動。

怎料這個阿日斯蘭其後竟然變本加厲,肆意打殺公主的左右之人。讓公主在漠南境內孤立無援,隻能任他欺淩,甚至有時會被驅趕到馬奴的房裏居住。

顧修讀罷那封手書,額角青筋暴起。

難怪,他的長姐一直欲言又止。

難怪,他的長姐會那樣清瘦憔悴。

難怪,那個阿日斯蘭敢囂張至此。

原來是儀仗著長姐不願枉殺無辜的善良。

酒宴上,長姐知道他帶兵不多,若是那時發作衝突必然受傷。他的長姐即便到了那種地步,首先記掛的也是他。為了不讓他憂心,硬把那些委屈都吞到了肚子裏。

今日如果不是這封手書,大約再過一年半載,他便要殺到漠南給他長姐收屍了。

憤怒的顧修,兩下將那手書揉成了一團扔到一旁,抓起立在一旁的長!槍便朝營外走去。

“殿下,此封手書還不知傳信之人是誰,內容真偽也不得求證,您如此貿然前去,會出事的。”韓墨初一把拽住顧修的胳膊,攔在人身前。

“ 還求證什麽?這手書是我長姐的筆跡,長姐小產也是事實!阿日斯蘭不敬長姐,是我親眼所見。”顧修一把甩開韓墨初的胳膊:“你別攔我!”

“殿下此行隻帶了一萬人馬,這一萬人馬不足以戰勝漠南全境。殿下,您要三思啊!”韓墨初沒有退縮,繼續擋在了顧修身前。

四目相對,韓墨初朝顧修沉了沉雙目。

一瞬之間,顧修使出全力一把將韓墨初推到了一旁,厲聲道:“邊關有守軍,平敵何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