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四哥病了我們也該去問一問的。”顧攸當著顧鴻的麵,將已經咬了半塊的糕餅從未咬過的地方掰了一半塞到了顧修手裏。
“這盤子糕餅是朕賞給你們吃的,你們便吃。你四哥要吃,朕自然會再賞給他的。”顧鴻將那盤子白玉蓮花糕朝顧修手邊推了推:“都吃了,一塊兒也不許剩。”
顧修和顧攸忙一人伸手拿了一塊兒,齊聲說道:“多謝父皇。”
“修兒,朕聽聞你這些日子又在京中設了幾個小的飲水處,供行路之人飲水歇腳的。可有此事?”早膳過半,顧鴻終於將話題引向了今日要提點顧修的話上來了。
“回父皇,確有此事。”顧修眉頭輕簇,不解道:“隻是父皇如何得知?兒臣用的是京城鄉紳的名號。”
“朕身為父皇,自然什麽事都清楚,什麽事都知道。這是行好的事兒,你怎得偷偷摸摸的呢?”
“韓參軍為少師時教導兒臣,行善要不為人知,否則便是偽善。所以兒臣不想讓人知曉。”顧修誠然答道。
“這不是善與不善,你難道忘了前些日子你派解暑藥的攤子被人砸的事了?”
“兒臣記得,連累受傷的那些百姓兒臣都賠過他們銀子了,今後會囑咐他們小心行事的。”顧修鄭重其辭,宛如請罪。
“你賠的哪門子銀子,誰讓你賠銀子了?”顧鴻心裏一沉,不由得以手扶額:“朕的意思是,在這京中行善打誰的名號很重要,否則便會有人尋釁惹上麻煩,你可明白了?”
“嗯...”顧修若有所思的看了顧攸一眼,顧攸智慧飛起,立馬強先答道:“父皇兒臣明白了,您的意思是讓七弟今後在京中行善,都打著父皇的旗號,便再也沒有人敢惹了,對吧父皇。”
顧修恍然大悟,忙看著顧鴻點點頭:“父皇,兒臣也明白了。”
顧鴻瞬間語塞,一時根本不知該從何說起,隻得擺擺手:“算了算了,你們吃你們的吧。吃完了去與你們母妃和長姐問個安,朕要先去休息片刻了。”
顧修與顧攸一人拿著一塊糕餅,對視一眼,不明所以的看著君王:“是...恭送父皇...”
黃昏時分,吳嬸終於盼回了一個多月不見人影的顧修和韓墨初。
在吳嬸眼裏,顧修這孩子又不知在外頭掉了幾斤份量,怪可憐見的。也不知養多久才能再養回來。
無比隆重且豐盛的接風晚膳後,是難得的閑暇。
顧修端坐在一張矮幾前臨摹魏碑。
睡前臨帖,是韓墨初交代給顧修的功課。沉著性子臨帖練字,能收斂些顧修征戰沙場的戾氣。
韓墨初也換下朝服,著一身清俊舒適的廣袖長袍,在夜燈之下擺著棋盤。黑白交錯,運籌縱橫,每一步都深思熟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