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伸無力的雙手掐著輪車的邊緣,雙側太陽穴上青筋暴起,冷聲詰問:“你敢!”
一片枯葉蜿蜒飄落,恰好落在端王的肩頭。
韓墨初揚起嘴角,雙手輕輕撫上了端王的雙肩,落葉自端王肩頭滾落,他修長有力的拇指卻瞬間鎖住了端王的咽喉:“你看臣敢不敢?”
端王的臉麵瞬間漲紅,韓墨初也悄然鬆了手,任由顧伸捂著胸口劇烈嗆咳。
韓墨初並未理會顧伸那副癆病鬼的慘樣,漠然的拾起了地上顧修的輕裘,細細的拂去了上麵的灰塵拖在臂彎處上前與顧伸輕施一禮,溫聲笑道:“端王殿下,前方就是您家候駕的家人了,臣先行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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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政殿,暖閣中。
獸金炭混合著醒神的熏香,兩股煙火此消彼長,將整座宮室都籠罩得猶如早春時節一般溫暖沁香。
顧修負手立在熏爐前似乎正在等待韓墨初的歸來。
韓墨初立在門前微抬雙手,任由小太監為他寬去外袍:“陛下,怎麽這個時辰就熏香了?”
“這宮裏染了病氣,要熏一熏。”顧修轉過身道:“今日天寒,晚膳要添個羊肉鍋子麽?”
“陛下想添就添吧,臣一向是有什麽就吃什麽的。”韓墨初微微一笑也走到熏爐跟前,伸出雙手在爐火上方取暖:“除了這個,陛下就沒什麽想說的了?”
顧修的雙臂無比自然的環住了韓墨初的腰,雙手握在了韓墨初的手上,一起感受著熏爐的熱力:“問你什麽?問你那日你去端王府治喪時他和你說了什麽麽?”
“嗯,陛下不想知道麽?”韓墨初向後枕靠,恰是耳鬢廝磨的姿勢:“臣可以知無不言。”
“朕知道,他其實什麽都沒跟你說。”顧修雙臂輕收,合眼嗅著韓墨初身上那股淡淡的紙墨香氣:“那日你回來,將端王府中的情形事無巨細都告訴朕了,他若當真說了什麽那時候,你那時就該告訴朕了。他今日此舉,不過就是想讓朕疑心罷了。這般拙劣的雕蟲小技,也就隻有他那樣的強弩之末才想得出來。”
韓墨初欣然莞爾,拉著顧修的手臂環在了自己腰間:“那陛下就不怕臣是在和端王殿下演戲,就是為了騙陛下相信呢?”
“嘶...端王他生得有朕英俊麽?”顧修擁著韓墨初煞有介事的盤算起來。
“臣覺得,確實沒有。”韓墨初十分配合。
“那端王可有朕待你好?”
“也沒有。”
“那太傅大人若是心有所求,何必要舍近求遠勾結端王呢?”顧修正聲言道:“況且太傅已經與朕赤誠相待,朕還有何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