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中鮮果難得,以往戰場但凡有了這些陛下都是先緊著那些傷兵,不想今日臣也有造化趕上了。”韓墨初接過蜜橘,將橘子熟練的拆分成了兩半:“給,陛下也嚐嚐。”

“你當真無事了?”顧修接了橘子包在手心裏,撐臂湊到韓墨初麵前:“當真無事了?”

“陛下這都問了多少遍了?常如也看過了,是常如說臣無事了的。”韓墨初滿臉閑適的依靠在了身後的軟枕上:“倒是陛下,陛下征討拂菻的軍報至今也不曾拿與臣看一眼,當地的民生地域,還有戰後駐軍之事臣自打醒來陛下也不曾與臣說過半個字。”

“你在病中,蘇先生要你靜養,拂菻當地的軍報班師回朝後你行去往兵部調檔就是了。你從醒來至今還不過二十幾個時辰,還是莫要操心這些軍務了。”顧修邊說邊將手中攥到溫暖的半個橘子一口吃進嘴裏,原本集中在韓墨初身上的目光也有意無意的飄向了別處。

韓墨初其人,何其聰明。

他總能從顧修最細微的一點舉動中看出不尋常的端倪來。

顧修偏頭閃躲,他便起身湊近主動出擊,兩條手臂從顧修的臂膀處探過下頜穿過人肩頭做了一副交頸的姿態:“陛下,您有事瞞著臣?”

“沒有!”顧修的語氣生硬,好似被一塊滾燙的烙鐵燙了脖頸一般狠狠的閃到了一旁:“你...你好生睡...明日...”

“臣才醒過來多久陛下便讓臣睡?陛下究竟瞞了臣什麽事?”恢復體力的韓墨初並沒有那樣容易掙脫,顧修偏頭閃躲他便將手臂箍得更緊。

他們這對君臣本就勢均力敵,顧修心軟又不願大幅度的掙紮以免那人體力透支太過,隻能小幅度的挪動身體盡可能的向一旁躲避:“朕說過朕沒有瞞你,韓墨初你太放肆了!”

“陛下每每心虛,都會喚臣的名諱。臣不在乎,臣隻想知道陛下究竟有何事瞞了臣。”韓墨初彎起眉眼,笑得愈發溫柔:“陛下不說臣便去問毓誠,問常如,左右他們一直跟在陛下身邊,總會告訴臣些端倪的。陛下覺得是自己主動承認得好,還是等臣從別人口中知道的好?”

顧修聞聽此言,伸手握住了那人卡在自己身上的手腕,反身將人推壓在了那張寬厚的行軍榻上,冷毅的雙眼中冒出一團近似烈焰的光芒:“朕說了沒有瞞你,別逼朕在這種時候對你做些不體麵的事!”

韓墨初被人推得仰麵躺下,抬手撫上了那張近在咫尺的冷臉,喘息著揚唇微笑道:“雲馳累了吧?陪我躺躺?”

“嗯。”顧修溫順的點了點頭,轉動身體將自己與那人一同並排安置在了行軍榻上,趴伏身體將側臉枕在韓墨初的胸前,方才那股淩人的盛氣早就被拋到了九霄雲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