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修微微偏頭,一雙仿佛生來就帶著煞氣的眼睛瞥到了小統領的身上,小統領被嚇得一個激靈連忙單膝跪地朝二人行禮:“參見陛下,參見韓太傅,吾等方才聽見此處聲響太大,故而前來查看,不知陛下和太傅大人可有受傷。”
“沒什麽,你們收拾一下就是。”韓墨初麵不改色的放下了卷起的袖口,與身邊的君王一前一後的走了出去。
穿過通往寢殿的回廊,顧修單手護著即將熄滅的燭火:“時至今日朕才相信,原來師父你是當真不會做飯。”
“這有什麽?臣自幼長在百茗山上,易鶨先生除了烤餅和燒豬肉什麽都不會,而且沒幾年就連燒豬肉也懶得做了。對外便說自己吃素,可是我和常如從山裏捉回來的野物釣回來的青魚,他一口也沒少吃。”韓墨初理所當然的挺直了腰背:“做師父的不會,教出來的孩子怎麽可能會?陛下不是也不會麽?”
“早知如此,朕今日該點青魚和野物才是。”
“陛下點了也無用,臣做得熟,但是不好吃。”韓墨初坦坦蕩蕩道:“陛下若要,臣明日可以為陛下再下一次廚房。”
“還是不必了,朕的子冉是治世之臣,讓卿家委身廚下,實在是有些大材小用。”
“陛下,若是嫌棄臣的手藝可以直說,為人處事不必這般拐彎抹角。”
***
次日,君臣二人早朝歸來。
隻見二人日常用膳的小桌上擺著個半新不舊的白瓷罐子,韓墨初看見那罐身的第一眼便看出了那是昨日在蘇澈那裏看上的那罐上等冰片。
“元寶,這罐子可是蘇先生送來的?他可是有什麽話說?”韓墨初在桌前落座,一直在廚下候著的小宮女們便將溫在食盒裏的早膳端了上來。
“回韓太傅的話,這罐子正是蘇先生一早饢寷派人送過來的。”元寶躬著身子低聲回話道:“蘇先生派來的人傳話說,蘇先生今日去青要去雲坊新開的酒肆找那媒婆退媒金去,若是那媒婆撒潑不給,希望您能準一隊禁軍去給他撐撐場麵。”
“統共就為了五十兩銀子,他倒也當真想得出來。且不說五十兩銀子夠不夠這些禁軍一日的軍費。一個四品內臣帶著禁軍去要找平民要帳,也不怕禦史台參他仗勢欺人。”韓墨初接過侍膳太監遞過來的手巾擦了擦手對著元寶道:“你去太醫院,叫旁人將今日當值的裴太醫替下來,就說是陛下的意思,要他即刻去一趟寧王府,給寧王殿下請個平安脈。”
“是,奴才遵命。”元寶領命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