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以來,見到了太多的人生百態。
人們哭喊、尖叫,人們恐懼、擔憂。
生死存亡的關頭也讓一些人露出了真實的麵目。
蕭羽寒看見一家人被一群喪屍追著。
其他人沒有兄妹倆的功夫,也沒見到過這樣血腥的場麵,自然是受不了。
既然受不了,就更別提拿著武器去殺喪屍。
隻能逃命。
這很正常。
一切都很正常。
正常人都該如此。
眼看就要追上。
可是丈夫居然親手,把還抱著孩子的妻子,給推了出去。
身體被撕裂,血肉滿天飛。
那妻子還沒來得及給丈夫一個怨毒的眼神,就已經成了遍地殘肢,進了喪屍的肚子。
好在那妻子身體被撕裂的那一瞬間就把孩子高高拋了出去,否則連孩子都不能幸免。
喪屍吃掉妻子,自然需要時間。
這麼一頓,男人有了逃跑的機會。
而那孩子裹著小棉被,摔倒地上居然沒什麼事,隻是哇哇大哭。
男人聽見哭聲用土話狠狠罵了幾聲,沒管他,倉皇逃命。
喪屍是有聽覺的。
所以下意識的朝聲源靠近。
孩子懂什麼,隻是一個勁地哭。
車子正好路過。
蕭羽寒看見了這一切,目瞪欲裂。
“開門!”
筆涵隻是淡淡看他一眼,沒有動作。
眼看車子就要完全越過孩子,蕭羽寒視線盡頭的孩子即將消失。
“開門幹什麼?”車子停下,蕭羽寒大喜,誰知車門卻打不開。
清清冷冷的聲音飄來。
蕭羽寒使勁扳著車門,因為生氣和激動聲音一下子拔高了八度:“救人!”
“我為什麼要開門?”
蕭羽寒愣住了。
他的動作慢慢停下來,看向了筆涵。
他的目光很複雜。
憤怒、不解、激動,還有失望。
憤怒,憤怒世界上怎麼會有這般狼心狗肺的人!竟然可以為了獨自活命而親手把妻子(此妻子非彼妻子,指妻子和孩子)推向地獄!
不解,不解為什麼妹妹要阻止自己去救人。
激動,激動孩子已經性命堪憂。
失望,失望妹妹怎麼可以這樣無動於衷,漠視生命!
“我……要去救人……”
話未說完,便被筆涵打斷:“憑什麼?”
筆涵清冷的聲音,沒有半點情緒。
憑什麼?
他們素不相識,為何要出手相救?
蕭羽寒的眼神慢慢湧上不可置信。
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個曾經那樣善良的妹妹。
哪來的什麼憑什麼?
路見不平,哪來的憑什麼?
一個明明可以挽救的生命,不想眼睜睜地看著他在麵前死亡,哪來的憑什麼?
蕭羽寒的臉漲得通紅。
沒等他說話,筆涵按下車內一個按鈕,淡淡道:“隻要你有這命,我就不攔你。”
隻要你能活著回來,我就不攔你。
蕭羽寒被一噎,惱恨地盯了一眼筆涵,提著刀打開車門。
小白在口袋裏動了動,卻沒說話。
隻是心裏覺得筆涵未免太過冷血無情。
一人一鼠心思互通,筆涵自然知道它想什麼,隻是淡淡看它一眼。
在惡人稱霸的末世,好人往往死得快。
她得盡快讓蕭羽寒看清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