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們快到淮陰了。”雲殊聞聲輕輕掀開窗簾,往外看去,果然瞧見周圍漸漸有了些零星的茶鋪店子,“我們要在淮陰落腳嗎?”她移到車門口掀開一角詢問迎鬆,迎鬆麵上終於露出了一點輕鬆的笑容,溫聲回道:“是的,夫人!“聞後放下門簾,退了回去。
“駕!!!”迎鬆用力的揮動著韁繩,回想前幾日,神色漸漸沉了下去,就算3他們隨行的人都皆是高手,但依然還是折了不少人,這一路他寸步不離雲殊二人,就怕出現任何意想不到的意外,望著前方悠長的官道,一直冷峻的目光,終於稍稍露出了一點暖意,“終於快到淮陰了!”
氣溫驟降,迷霧漸起,天空灰暗,此時大概隻到申時,就已不太能看清前路,迎鬆抬頭瞥了眼灰暗的天空,連一點星光都沒有,“看來又要下雪了”,迎鬆本已稍微平緩的心,刹時又緊張起來,能視範圍越來越低,內心暗道“不能在這麼趕路了,得趕緊找個鋪子歇腳才行”。“阿姐!”馬車內鈺兒悄悄把自己軟糯的小手,塞到雲殊手心,眼睛彎成了月牙,呲著大白牙,甚是可愛,嘴裏還不停地喊著“阿姐”,這時鈺兒另一隻小手也輕輕覆上,摩擦著雲殊冰涼的指尖想用自己的體溫暖一暖雲殊,雲殊內心感動,如有一股暖流淌進心裏,上前雙臂擁抱著他,溫柔道:“阿姐,沒事。”鈺兒雖小,但異常懂事,不管是前塵還是今生,都讓她心疼不已,這幾日的刀光劍影,血肉橫飛,其實他都知道,不哭不鬧,隻是靜靜地待在她身邊,也不提任何要求,忽然鈺兒抬頭望著雲殊神色如起誓般:“今後我會努力習武,阿姐一定要等我長大,到時候我就能保護阿姐了。”雲殊聽聞後,手微顫了一下,輕聲道:“對不起,阿姐,嚇到你了!”鈺兒直搖頭往雲殊懷裏靠去,雲殊回想前日,不知為何手裏軟劍嗜血的那一刻她會失控,分不清敵我,記憶深處忽然浮現出一幕虛幻的倒影,可怎麼也記不起來,如今這情形,好似並不是第一次出現,讓她既熟悉又陌生…
“籲!!!!!!”迎鬆驟然勒停了馬車,車內雲殊為了保護鈺兒,猛磕在了桌角上,隨即車外響起了兵器撞擊的聲響,雲殊趕緊把鈺兒護在身後,片刻後周圍忽地安靜了下來,隻見劍尖挑開了車簾,原來迎鬆等人皆被擒住,雲殊眸中戾氣一閃而過,瞥了一眼迎鬆眾人瞬間明白這是用了毒,那挑簾之人,見他想抓的人都在,於是準備抬手比劃手勢,雲殊見之趕緊喊道:“等等!!我知你用的何毒!!”那人眼裏閃過一絲驚訝,透過微弱的燭光,所謂燈下看美人,細觀之是一名嬌滴滴的女子,於是起了戲謔之心,對他身後之人揮手示意而後意味深長地邪魅一笑:“哦?你想如何?”雲殊緩緩起身,牽著鈺兒下了馬車,冷聲道:“你可知紅顏除了七裏海棠以外的解法?啊~對了,還有一枝梅你可見過!!!”那人聽聞後眼睛頓時瞪得又大又圓,眼裏透出狠戾,劍瞬間指向了雲殊,迎鬆大驚失色大喊:“夫人!!”隨即眼眸猩紅得望著那人:“你最好放了她們,要不然我家大人定會讓你死的連渣都不剩!!!”那人一聽立即得意了起來,輕蔑道:“哦?就是那位被我下毒至今都還是重傷的沈大人!!!”迎鬆哈哈大笑,眸裏都是決然嘲諷道:“你懂什麼!!嗬!真以為是你們厲害嗎!!就憑你們也想傷我家大人分毫,簡直癡人說夢!!!”雲殊見那人已被激怒,持劍向迎鬆刺去,急忙出手攔了下來:“我跟你們走,放了他們!!!” “夫人!!!!”迎鬆撕心裂肺的喊道!雲殊早已看出了迎鬆的目的,他故意激怒那人,就是等他靠近,最後同歸於盡,不能在有人死了,雲殊冷靜的對那人沉聲道:“我跟你走,放了他們,告訴你一枝梅在何處,你可派人去取!”那人聽見雲殊居然有此毒,神色震驚,原以為她剛剛隻是虛張聲勢,拖延時間,但從現在來看,好似如真的一般,內心疑惑“難道她真的有一枝梅?“他一生鑽研毒藥,要不是早年欠了薛家人情,答應替他賣命十年,他早已登峰造極,他心有不甘,居然能有人比他先擁有這傳說中的毒,眸中閃過一絲精光回道:“好,我答應你!”隨後瞥了一眼迎送眾人,內心暗道:“反正這丫頭也被我帶走了,不出一刻,他們也將暴斃而亡“。那人抬手示意讓雲殊二人上馬車“請!”雲殊瞥向那人隨後輕垂下睫毛隱藏了眼底的情緒,緩緩牽著鈺兒往馬車行去,路過迎鬆時,“嘶!”忽然倒了下去,“阿姐!!”鈺兒驚呼喊道, 雲殊右手陷進雪裏,隨後吃力撐著身子待站穩後輕聲安慰著鈺兒:“阿姐腳崴了,沒事。”繼而一瘸一拐,繼而握著鈺兒的小手上了馬車,隨之漸漸在迷霧中渺無蹤影,迎鬆身後眾人見此,連忙上前想要攙扶迎鬆起身,但迎鬆卻低著頭顱一動不動,雙拳緊握,手臂上的青筋交錯,宛如藤蔓,隨後緩緩攤開手心,垂眸望著左手手心裏的白色瓷瓶,迎鬆雙目漸漸模糊,回想剛剛夫人倒下時與他對視的那一眼,他在也不忍,回旋在眼眶裏的淚水,順著麵頰低落到雪地裏,那一刻他讀懂了!可他怎可能安心!!他突然猛地站了起來,抬袖抹了眼睛,急快把解藥分發下去,神色凜冽道:“今日夫人以命換之,如有來日定生死相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