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他有話要說,但我沒問。

因為我不想說話。

上了車,我心情才逐漸平和,關於這件事做出的第一個決定卻是:不能告訴他我懷孕了。

一來,前世留給我的陰影太深,那樣的打擊再來一次我斷然吃不消的。

二來,我沒做好留不留下孩子的決定。

我閉著眼睛,腦子很亂。

陸應川的聲音卻在此刻響起,像是也忍了挺久的,“你不舒服嗎?”

這算是關心吧,我隻得敷衍,“沒事,小問題。”

“什麼問題?”

他有時候真挺煩的,囉嗦的毛病前世怎麼沒有?

“哎呀就是身體不舒服唄。”

我不理他,蒙著腦袋把座椅放下去,嗡聲道,“待會是去慧媽那兒?”

他注意力總算被轉移,“先去張秋華那邊。”

“也是,先安撫我媽,其餘的好說。”我揶揄,又心累,隨即再問,“有多少人看到了照片?”

若是他真有什麼動靜,上個本地頭條絕對沒問題,可我方才看網上風平浪靜,可見猜的很對,它傳播的範圍不大。

是有針對性的。

陸應川果然道,“你我圈子裏的熟人都看到了。”

“找到誰幹的沒?”可別想冤枉我!讓外人看笑話對我又沒好處!

他眼皮深壓,“很難查。”

我便嗤笑,“誰讓你自己把照片拿去渠道找狗仔的,人家肯定是趁機從這裏拿到的照片。”

這麼一說,其實我想到了一個人,穀多琦。

雖然沒證據,但發生這件事對她來說是雙贏,又能看我的笑話,又能看徐娩被罵。

我瞥了眼身邊的男人,卻並不打算將這個想法告訴他。

與穀多琦好容易達成平衡,我絕不會在這會去挑起新的麻煩。

因為我自己已經遇到了新的麻煩。

我兩各懷心事,很快便到了家。

下車後,我跟他都不願麵對長輩的質問,所以走的很慢,可剛從電梯出來呢,就看到我媽安安靜靜的站在了門口。

到底是躲不過的。

我歎息一聲,挽起他的胳膊,小聲的,“待會態度好點啊,我媽才出院不久,千萬別刺激了她。”

說起來我真的是不省心,讓我媽在本該打牌帶外孫的年齡卻時刻為我的婚姻瑣事發愁。

陸應川在長輩麵前向來做的漂亮,當即抓牢我的手,大步邁去,神色嚴肅的站在我媽麵前,“媽,您怎麼站這等呢,屋裏去坐吧。”

“怎麼這麼晚才過來?”我媽一般見他都是笑嘻嘻的,大概這次也覺得受了氣,麵色有些冷冰冰。

“陪薑薑去了趟醫院,耽擱了。”沒等我插嘴呢,這男人為了挽回形象,徑直就把實話說出,不給我任何迂回的機會!

這下好,我媽果然擔心,“你去醫院做什麼?”

“也沒——”

陸應川可能真心想在丈母娘麵前表現,罕見的話多,再次將我打斷,“身體不舒服,我給她主治打了電話,待會再問仔細點。”

他可能隻想顯得關心我,但這事對我來說跟噩耗無異。

我震驚道,“你什麼時候聯係了我主治醫生?”

“上車的時候,但他沒接,”我一顆心還沒放心

下,又聽他電話忽然響起,且他馬上跟我媽露出超虛偽的笑容,晃著手機道,“回電來了,正好,您也一起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