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那會我並不知道她這麼慘。
我還沉浸在對愛情的悲痛中。
我滿腦子都是陸應川,總覺得他不會這樣狠心對我。
對未來,我還抱有幻想。
可我的孩子沒了,這又喚醒我一半理智,讓我矛盾痛苦。
那天醫生說我身體還好,反而是心理狀態不大對,如果不能及時調整,以後會出大事,建議我請個專家做做谘詢。
我拒絕了。
就渾渾噩噩的在病床上消磨時間。
也不知道是第幾天的時候,病房外忽然有人敲門。
那是我第一次對肖哲留下深刻映像。
在那麼孤寂的日子裏,他是第一個來探望我的人。
不過我們不熟,他隻是送來些水果跟營養品,然後祝願我早點康複。
其實那天他說了挺多話,但是我沒耐心去聽。
我總是無法集中精神,腦子的大半都裝著陸應川。
隻記得那天肖哲準備走了,跟我打完招呼後說道,“學姐,你總是揉腦袋捂心口,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我忘了我怎麼回的,大約是說沒事吧。
不過肖哲心善,後麵還是替我找了個神經內科的主治過來。
或因為我們當時的關係很尷尬,他畢竟是陸應川那邊的人,所以肖哲沒有再來見我,隻在門口說了幾句我的情況。
我聽到了,當時也未曾多想。
反正來來往往的醫生護士總是很多,陸應川雖然不來看我,但是跟醫院打過招呼,務必照顧好我。
省的我死了,死在他手上,害他遭了罵名。
我不知道當時輿論如何,總歸人們後來提起時,都說我孩子流產是我作的,而不關任何人的事。
一度,我甚至被洗腦,覺得也確實如此。
那會我很麻木,也記不住來往的醫生護士。
唯獨這一個,我稍微有點映像。
隻是這場夢,讓我將他看的更清楚。
那會他進門,先是關心我的情況,然後伸手翻我的眼皮,捏我的眉心,詢問好多好多。
我忘了自己怎麼應付的,隻依稀記得看見他胸口的牌子。
上麵寫著“周揚”。
前世我住院期間,周揚一共來過三次。
每一次都陪我很久,也不催我去做檢查,隻是告訴我,如果哪裏不舒服,可以打一個電話聯係他。
後麵我慢慢想開,也或許是因了他的引導,總歸,我出院了。
自那之後,我們也沒了交集。
無非過客。
可沒想到,今生我們還會見麵。
用另一種方式。
前世遇到的人,今生一定會再見嗎?
迷迷糊糊的,我醒來,聽到耳邊有人在說話,嘈雜的。
我睜開眼,看到一麵白。
是醫院的天花板。
“她醒了,病人醒了,周醫生你看!”是護士小姐姐興奮的喊聲。
我不過暈了一次,何至於這樣緊張。
抬起手腕,我想坐起,可偏真的渾身無力。
“你們都出去,讓病人休息。”我聽的磁和的聲音,越走越近。
他低下頭,看我,眉眼溫柔,卻又秉持專業素養,“怎麼樣,還好嗎?能不能坐起來。”
他扶我,輕輕托著我的後背。
“周揚,”我張了張嘴,“謝謝你。”
“謝我什麼,也不是我救的你。”他仍禮貌,“你想見他嗎?他在外麵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