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鴻黎,你和莫名其妙讓所有痛失所愛的人沒有什麼區別。
你不應該這麼矯情。
一周之後,花鴻黎就從破破爛爛的生活裏爬起來上課了。
他素來是個要強的,日子還要照樣過。
花鴻黎有點清醒也有點渾渾噩噩地生活著……
一開始,成績有了很嚴重的下滑,因為他總會在上課的時候突然哭出聲來。
但後來,成績也一天天上來了。
他也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什麼,每天按照固定的時間上學,刻意不要路過28班的門口,不要試圖朝著後門熟悉的位置望過去,這樣就能假裝蔣希澈還在。
也能讓他的一天好受一點。
……
餘生也在這學期出國了,童寶失戀了,雖然這份單戀對方從未知曉。
童寶在數學競賽班的日子也逐漸忙碌了起來,原來學習這件事情,僅僅靠著天賦真的是不夠的。
花鴻黎和童寶的關係逐漸親近了起來。
兩人偶爾在食堂約著一起討論近況,花鴻黎的胡子有時候想不起來剃,童寶會提醒他一下。
依舊有說有笑,但是兩人都知道彼此心裏少了重要的一塊——可能那塊肉要好久才能再次長出來。
但是心髒還是要跳動的,人總是能想出辦法讓自己活下去。
無論是輕鬆一點還是辛苦一點,總要樂觀起來,才會有未來不是?
餘生和蔣希澈,成了他們兩個之間心照不宣、不許提起的事情。
但有時候,獨自騎著電動車回家的花鴻黎還是會不知不覺哭出來。
沒有了身後那個抱著自己的人,一個人騎車時,鼻子會凍得紅紅的,很冷。
哭也是沒有關係的吧……
還有洗臉的時候,他有時候想要嘔吐出一些東西來,也會哭。
花鴻黎覺得自己變得格外脆弱了,已經努力變得麻木了,依舊會覺得自己脆弱了。
“老佛爺”是個好老師,看出來了花鴻黎的不對勁,也找他談過幾次,大概也猜出了是什麼事情,同樣是安慰。
“沒關係,大家都會因為感情這種事情難過一陣子,總會過去的。”
但是花鴻黎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過去,他不知道別人需要多久才能走出來,他也盼望著自己走出來的一天。
一個人吃飯的時候,有時他會隻夾起一粒米,就放在眼前愣愣地看上一陣子。
日子就像是每一天都被印上了同樣的郵戳,看到這個校園裏各種各樣的東西,甚至是一起經過的路燈,籃球場的那棵大樹下……花鴻黎都會回憶起同一個人。
每周六,花鴻黎會去監獄裏看一看花大伯,但隻是麵對麵坐著,半個小時說不出幾句話。
無非就是“吃的怎麼樣”“學習怎麼樣”“身體怎麼樣”……
花鴻黎也想找一些新話題,但是不知道用什麼樣的理由,而且他們都擔心談到蔣希澈這個人。
花大伯看到他的樣子估計也會覺得尷尬吧。
花鴻黎一直覺得,他大概早就已經猜到了當時兩個人的關係——隻是沒有等到他坦白,這段感情就結束了,實在不知道從何談起。
“小花,大伯可能看不到你考上大學那天了……以後你想去哪個大學,學什麼專業,自己心裏有打算嗎?”
花鴻黎一愣,鬼使神差地想到了那天蔣希澈問他未來打算的神情,自己當時怎麼沒有意識到他的問題很奇怪?
“我想去P大,念法學,以後做老師。”
“你喜歡做老師?”花大伯頗為詫異。
“我有一個很想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