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初雪聞言站起身,非但沒有出去,反而挨著他坐下來,摟住他的腰,“不要。”
柯揚眼睛一眯,語氣寒涼,“黎初雪,你這樣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喝的是七日醉,喝醉了,便大醉七日,可想而知是多烈的酒。
黎初雪抱著他,嗅著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酒味,覺得自己開始頭暈了。
頭一暈腦袋就有些不太靈光,她似沒聽出來他的惱怒,依舊死皮賴臉,“雪兒對柯揚哥哥除了喜歡,就沒別的意思了。”
柯揚怒極,忽的推開她,“我讓你出去!”
黎初雪沒有防備,連同凳子一齊摔倒,柯揚手顫了顫,沒有扶她。
頭磕在地麵上,發出一聲悶響。她有一瞬間的眩暈,卻不曾呼疼。
兩人之間陷入一種詭異的安靜。
黎初雪在地上躺了一會兒,待眩暈感過去,她緩緩起身,低低開口:“你若實在不想見我,我走便是。七日醉喝多了頭疼,你別自己醉了將伺候你的丫鬟也熏醉了。”聲音很小,似小動物的嗚咽。
見他沒有理會她的意思,她轉身,朝門口走去。
袖口卻被他拉住。
“我沒有丫鬟。”他的表情灰敗,似陷入了某種絕境,“對不起。”
“我確實和師兄在一處……”
“別說了!”他忽然站起身,粗暴地打斷她,閉了閉眼,“我不想聽。”深吸了口氣,呼吸紊亂地道:“若你不再說,我便不在意。”
“啊?可是,臭老道也與我們在一起。”黎初雪憋著笑。
柯揚怔愣,敢情他傷心欲絕半天,壓根是為了沒有的事!
悔意襲來,瞬間將他淹沒。他猛地將她嵌在懷裏,一手禁錮住她,一手摸向她的後腦勺,還好,沒有腫。
“對不起。若我下次再飲酒,你定要離我遠點,聽到沒?”
“好。”
他靜靜抱了她會兒,開口:“嶽父的那個忘年交,你找他做什麼?”
黎初雪氣鼓鼓,“讓他帶我走。”
柯揚低笑,“就因為太子之事?”
“你知道?”她恨急,揪他耳朵,“那你還不想想辦法?”
“本世子定下的人,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要。”
“自戀狂!”黎初雪無奈,不知道他哪來的自信。
卻莫名心安了。
柯揚掌好燈,關上窗戶,走到一旁的花瓶前略一移動,牆變成一道旋轉的石門,裏麵霧氣繚繞,似瓊瑤仙障。
他對她道:“去溫泉池裏泡著,待將寒氣驅散些再出來,我去趟外公府上,報個平安。”
“好。”
林初風自打從越王府回來,便覺著自己即使站著也能睡著了。
強打起精神跟右相說明來龍去脈,本想勸說著祖父一同休息,沒想到他不但自己不願意睡,還偏生也不讓他睡。
林初風沒有哪一刻像這一刻這般,腦子混沌又清明:臭丫頭來了,他要失寵了。
越王府和右相府隔了兩條街。越王府居東,右相府居西,皇城居北,南麵有一條護城河。
“咚!——咚!咚!”更夫打更的聲音一快兩慢,“鳴鑼通知,關好門窗,小心火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