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原其實一個月之前就應該回國了,但遲遲沒回,是因為他在英國注冊公司,緊鑼密鼓地籌備著自己的事業,但父親的力恒食品麵臨上市需要他回來主理事務,事實上他不需要親自做很多事,更多的是授權簽字。
董事會那幫老家夥自然會審核一切資料,再給他過目,實際上,他不過是回來當一個傀儡皇帝。
大權依舊在蕭嚴手裏,支持他的人也最多。
事實上川原野對繼承力恒毫無興趣,但也不願大權旁落,給蕭嚴吞食他父親產業的機會,於是他還是回國了。
回國後才發現自己一直喜歡的女孩跟別人在一起了。
他的許諾變成了空口的話,沒了兌現的機會,哦,準確的說是暫時沒有。
也許沈硯言是她的第一個男人,那麼他川原野才是她最後一個男人,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不管如何,許熠隻能是他的。
隻要給他兩年時間,他便能將一切捧到她麵前。
“阿爾茲海默症?”川原野坐在沙發上疑惑地問。
他此刻在自己小時候待過家裏,是一座三層樓的小別墅,邊上立著的是陳管家。
川原野已經八年沒怎麼回過這個富麗堂皇的家了,自從他爸娶了年輕漂亮的後媽之後他基本上都是跟外婆過的,偶爾去母親那裏。
期間回來這個別墅隻有一次,就是送父親之前跟許熠在西安買的書法作品,那幅書法作品此刻被掛在客廳的牆上。
原來那個老頭也不是完全對他這個親生兒子視而不見的嘛。
“有沒有治愈方法?”川原邊看報紙邊問。
“國內的醫療水平可能不夠,也許國外可以,她應該還是早期,所以還是有治愈的希望的。”陳管家笑眯眯地回答,臉上的褶子就像被揉舊的報紙。
“那就把國外最好的私人醫生請過來。”
“好的,少爺。”老管家領命後便退下了。
川原野到別墅的後院散步,看到了後院裏的僅剩的幾朵紅色康乃馨,那是他媽媽最喜歡的花,原先他們在這裏生活的時候,滿院都種滿了康乃馨。
現在這個花園種了很多的鬱金香,估計是那個女人的手筆。
幸好她沒那個福分給他爸生出個兒子,不然這繼承權還不一定能落到他手裏,現在川原野甚至慶幸起了父親的離世,反正他也不是什麼好父親,還不如做他事業的助推燃料。
“少爺,家庭醫生一周之後從美國過來。”
“好的,我知道了。”川原野折斷了其中一根鬱金香,扔在了地上,用腳慢慢地踩著,踩成了一灘鮮花泥。
“那個女人現在怎麼樣了?”
“她租了一間房,現在自己一個人住在市區,似乎在找工作。”
“籠子裏的金絲雀關久了是會失去飛翔的能力的,我這也是在幫她。”
“少爺還有別的吩咐嗎?”
“聽說蕭家跟曲家準備訂婚了?”
“是的,少爺您的消息真靈通。”
“那我接下去可真是難辦哦......沒什麼事情了,你下去吧。”
“好的。”陳管家笑著離開了。
他快步走了幾步後立刻拿出手機給人發消息,消息接收人是何雪,也就是那個喜歡鬱金香的女人。
內容是:[川原野還沒打開那個保險箱,你安心等我消息。]
川原野回到小時候住的房間,房間裏的擺件放置還是跟他離開之前一模一樣,這幾天就住在這個房間了,回憶下童年。
突然他從床底拿出來一個鐵盒,盒子是個月餅盒,裏麵裝了很多小卡片,大多數是一些神奇寶貝數碼寶貝之類的卡牌,然後他翻到了一張幼兒園畢業照。
上麵有他跟許熠。
雖然隔著一排,他在她後麵的旁邊。
大家都穿著統一的幼兒園園服,乳黃色的短袖,每個人臉上都掛著天真無邪的笑容,隻有他麵無表情。
許熠笑得可開心了,露出了兩顆乳牙。
川原笑了。
把照片放回了鐵盒,再把鐵盒推回了床底,爬上了床,躺著,回想著跟許熠的點點滴滴,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做夢夢到她披著白色的婚紗向他走來,卻沒在他身邊停下來,繼續走走到了沈硯言的身邊,把手放在了他的手裏。
他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在他們的婚禮現場開槍自殺了,隨著槍響砰——的一聲,川原從噩夢中驚醒才發現自己在大白天竟然睡著了。回國前後幾天忙得腳不沾地,他實在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