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四個字,好走不送。”沈學神直接貼臉開大。
徐浪吃癟,臉上卻依舊掛著禮貌的笑容,笑著送走了兩位。他想著,無聊的生活裏突然找到了新的樂趣,那就是找懟,而且專找沈學神。
以至於許熠甚至懷疑徐浪一開始接近她的目的其實是想接近沈學神,這難道就是學神之間的惺惺相惜麼?然而每次沈硯言都是創毒舌新紀錄分分鍾懟到徐浪啞口無言,許熠開始懷疑徐浪其實是一個m,不然為什麼專門找懟找虐。
然而下次出現在他們麵前的他依舊是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
港台電影賞析課課上小組作業時,肖然,陸瑤,徐浪跟許熠配合默契,四人都沒掉鏈子,將剪輯過的視頻配得很好很出彩,贏得了觀眾同學們十分熱烈不絕於耳的掌聲。雖然許熠還是有點過分緊張聲音有些微微的顫抖,老師聽完他們的配完音後,最終給出了比較高的分數。
心理健康和幸福課,許熠拉了沈硯言一起上,畢竟心理健康還蠻重要的。
課程前半段是講心理學知識,基本算是科普,後半段是講安樂死和臨終關懷的內容。課堂上老師拋出的一個嚴肅的問題:如果你的親友得了絕症,他或她要求安樂死,你會同意嗎?
另外還說到國內還沒相關法律支持這個安樂死,但國外卻有這樣的法律。
許熠問沈學神:“如果自己的病程到了中晚期,不想再治療了,有條件的話我也想要安樂死。”
“不許胡說,你的病一定能好。”
“真的。我覺得我可以接受安樂死。”許熠十分認真的說。
“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我會尊重你的選擇。”沈學神說。
“嗯。”許熠點點頭。
“但我不會讓那一天來臨,我一定會盡所有能力讓你恢複健康的。”沈學神語氣堅定。雖然許熠知道這很可能隻是一種美好的承諾,但她還是感動得淚流了滿麵。
晚期的話,她會變得癡呆,什麼都記不得,生活不能自理,無法獨立進食,甚至無法獨立行動。與其毫無尊嚴地苟活,拖累家人,許熠想著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倒不如安樂死。
“ 到時候國內不行的話,便把我送到國外吧。”
她是這麼跟沈學神說的。
沈硯言也隻是默不作聲,輕輕地點點頭。
記憶衰退的程度比之前更明顯了,有時許熠昨天自己做了什麼第二天就全然沒印象了,除非打開前一晚的日記本,看看之前寫下的日記。
回家的時候,家裏空無一人,許熠自己一個人進了房間。看著桌邊塞了滿滿千紙鶴的星星罐,心血來潮地打開了罐子,拿出了裏麵的千紙鶴。
她的青春,點點滴滴的記錄。
這是她存在,活過的證據之一。
如果她的病最後還是治愈不了的話,就把這些千紙鶴送給朋友們。
不過生命越是短暫,時間就越顯得珍貴。
大三暑假來臨之前許熠瞞著其他人報了一個新希望支教團的支教活動,為期一個月,去西南地區雲南的一個小縣市當小學語文老師。
暑假到了她收拾行李的時候,媽媽才知道,堅決反對她去。
沈硯言知道後卻沒反對,知道她現在的狀況還是可以一個人生活的,既然想去做點有意義的事,那就去做。
結果到了月溪小學才發現一起來支教的人竟然有徐浪,他還跟她共同教一個班級,他教數學。
“許熠,真是好巧啊!”徐浪穿著一身寬鬆的運動服,正從學校操場裏走出來迎接她。他比她早到一周時間,已經逐漸適應了這裏。
“真是冤家路窄。”許熠歎息。
她拖著行李箱進了教職工宿舍,屋內設施很簡陋,隻有一張單人床,一張木桌子,還有一個手工搭建的簡易衣櫃。
給沈學神發了消息報平安後開始拿出課件備課,為明天的授課做準備。
這裏的學生大部分是留守兒童,學校也是兩年前拿到了希望工程的慈善捐款才煥然一新,不然以原先的學校破敗不堪的牆體直接可以勸退一批心血來潮前來支教的熱血青年。
許熠沒想到的是徐浪這樣的人也會來支教,她一直認為他這種個性突出的人是不屑參與這種項目的,這倒讓她對他原先放浪形骸的荒唐形象稍微有所改觀。
應該不至於是追著她來的吧?她報名的時候偷偷報的,誰也沒說。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徐浪是這個新希望社團的老成員了,他確實是看到名單上有她的名字之後才也給自己報了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