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雖然左臂鮮血淋漓,但也隻是皮肉小傷,卻無大礙。李昭接過五人攻勢後,他頓感重壓盡消。隻是秦陽聽了李昭要自己獨自逃生之言後,心裏卻毫無輕鬆可言了。秦陽並非一個能舍棄自己兄弟獨自逃生之人,在原來的時空都不曾拋棄過任何一個並肩作戰的戰友,更何況李昭還是與自己“傾蓋如故”的“刎頸之交”。此刻秦陽見李昭臉色凝重無比,知他以一敵五是已盡全力,若是自己短時間內想不出脫身的辦法,那最有可能的就是兩人都命喪九原秦軍大營了。
危急關頭,秦陽沒有慌亂,反而愈發地冷靜了下來。因為近十年的特種兵生涯告訴他越是危難關頭就越需要冷靜,隻有這樣才能抓住哪怕是稍縱即逝的機會,才有可能反敗為勝,而慌亂隻會讓機會白白溜走,隻會讓自己陷入更危險的境地。加裏曼丹熱帶雨林的遭遇就足以證明這一切。
於是,冷靜下來的秦陽並沒有急著加入戰圈幫李昭禦敵,而是幾眼就完成了對目前蒙恬大帳內形勢的觀測:自己和李昭所處的戰圈在大帳中央香案前靠帳門一側,四周都被殺氣騰騰的秦軍將士所圍,帳外人呼馬嘶,顯然是大帳也已被聞訊趕來的援兵重重包圍,隻是不便進入大帳而已;香案靠帥案一側是蒙恬扶蘇,兩人相距約莫六七尺,麵前也有護衛士兵,隻是由於有香案阻隔,護衛的士兵反倒沒有其餘三個方位的士兵密集。副將王離和那些各軍主將倒擔任起了守護士兵圍攻秦陽兩人的指揮工作,雖然蒙恬為了避免再有大將傷亡,不許他們親自下場拚殺,但是他們卻也沒和蒙恬扶蘇在一起。
見到這一情形,刹那間一個大膽的想法浮現在了秦陽的腦海裏。秦陽想到這一點即刻便沒有絲毫猶豫地付諸實施了。隻見他揮動長劍就向戰圈裏的秦軍劍士攻去,招招狠辣,式式致命,絲毫不留後手,完全是一副拚個同歸於盡的打法。
出於人的本能,若是身處絕境或許會孤注一擲,可那五名秦軍劍士本已占盡優勢,此刻卻哪肯和秦陽以命換命?一時間竟然被秦陽和李昭合力攻了個措手不及,一路向帳門邊退去。圍住七人的秦軍外圍將士也隨之外移了足有一丈之遠。以至於拱衛蒙恬扶蘇的士兵和外移的秦軍士兵之間竟然出現了一個寬達五六尺的缺口。
秦陽要的就是這個結果。他沒有再乘勝追擊那五名劍士,而是向李昭使了個眼色,輕聲說道:“大哥助我擒那扶蘇。”
李昭先前獨自一人抵擋五名秦軍“鐵鷹劍士”本已較感吃力,但他為了能讓受傷的秦陽設法逃出去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他奮力地拚殺著。可是當他突然發現秦陽並沒有獨自逃生,而是在片刻之後重新加入了戰圈,而且勢若瘋虎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與之前秦陽自己要求的少傷人命一說大相徑庭時,李昭疑惑了。但是又當他發現秦陽一直是在搶占香案靠裏的位置,是一直往外猛攻逼退秦軍劍士,使外圍的秦軍將士也隨之外移時,深知兵法精髓的李昭腦海裏電光一閃:“秦陽兄弟定是有甚圖謀!”。於是並無多大壓力的李昭極力地配合著秦陽的攻勢並密切注意著秦陽的動向。因之,當李昭一聽秦陽那句“大哥助我擒那扶蘇”後,即刻一聲長嘯,奮起神威又接過了那五名劍士的全部攻勢。
再次脫離戰圈的秦陽沒有絲毫停留,刹那間就轉過身來,兩個箭步就跨過了香案,徑直往那蒙恬撲去,電光石火間就到了護衛蒙恬的士兵麵前……
蒙恬胸懷韜略久經沙場,起先見秦陽有異就已心中起疑,不過那時他認為秦陽隻是想往外逃而已。蒙恬知道帳外的弓弩手已經就位,這兩人即使是逃到了帳外也絕無生機。可是當他看見拱衛自己和扶蘇的士兵與外移的秦軍士兵之間竟然出現了一個寬達五六尺的缺口時,蒙恬的心裏已經隱隱地不安了起來。而後秦陽驀然轉身,蒙恬瞬間明白了秦陽的意圖,即刻高聲疾呼:“護衛長公子……!”。
可是一切都已經晚了。
秦軍法規定:主帥戰死,護衛將士無罪;主帥被俘,護衛一律處死。秦陽深知這一點,於是他明明目標是扶蘇,但是他卻向蒙恬撲了過去。
在這九原軍中,要說主帥當然還是蒙恬。立在蒙恬扶蘇身前的護衛雖然和其他的護衛有所脫離,但是也還有十幾人。這些護衛身擔保護主帥之責,深懼軍法之嚴,一見秦陽疾如閃電般奔向蒙恬,更深恐主帥有失,使戈的急忙將手中的長戈向前直刺,使劍的馬上在蒙恬的身前層疊了起來,就連扶蘇旁邊的護衛也不自覺地往蒙恬的方向移動了過來。就連蒙恬疾呼的那一聲“護衛長公子”也沒有讓他們反應過來。其實他們的用意非常的明顯,就是想讓極速奔跑的秦陽自己撞在那長達一丈有餘的戈尖上,即使秦陽有通天之能,能夠避過了長戈,也可以給後麵以及前帳的劍士們爭取一點補防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