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無力會在死亡來臨的一秒被無限放大,然後,本該坦蕩的離開會變得充滿不甘、遺憾,甚至是後悔。

慕青臨從商寧口中聽到過太過有關西南的可愛,他們的人,他們的事,盡管她沒有生在那裏,依然寄希望於那裏。所以她想給堅守在那裏的人多一點點看到希望的縫隙。

現在看來,好像要等遙遙無期的下一次了。

“好,我知道了。謝謝。”慕青臨說。

符輝能聽出她聲音裏的失望,但現實就是現實,他們的前輩立了規矩,他們在嚐試讓這些規矩更完善。未來一定是原來越好的,就是需要過程。

“姐,你客氣了啊。”符輝不想讓慕青臨太難受,岔開話題說:“我姐在那邊怎樣啊?我感覺她這幾天心情不好,打電話老是半天不吭聲,跟丟了魂一樣。”

慕青臨說:“過了今晚就好了。”

“今晚有什麽特別嗎?”

“驚險塵埃落定,有人有精力處理私事了。”

符輝聽不懂,“誰啊?”

慕青臨沒說,她把話題拉回來,和符輝聊了一會兒杜文菲和郭弘的事,掛斷電話回來病房。

周意平躺著,兩隻眼睛又黑又亮,定定地望著門口,嚇得慕青臨一眼看過去,心跳都快了。

“別瞪了,沒你眼睛大。”慕青臨說。

周意眨了一下眼睛,有點酸。她忍住生理性往外冒的淚花,扭頭看著靠坐在椅子上的慕青臨,說:“姐,你晚上待這兒嗎?”

慕青臨正在低頭回微信,聞言手指一頓,淡淡道:“我吃飽了撐的?”

周意的眼神暗淡下來,馬上又扽住正在快速下沉的失落,說:“那你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這裏離營地很遠。”

“……”慕青臨心髒有點疼,就,不是,留都不留了?這回的事誰對誰錯,還沒搞清楚呢?

慕青臨心梗地敲下最後一個字,抬頭去看周意。

“你別跟我裝可憐,沒用。”慕青臨看著從周意眼角滾下來的淚珠子說。

周意抬手蹭蹭,解釋道:“沒裝可憐,就是眼睛睜太久了,酸得。”

慕青臨微微笑,“周意,我一直想問你個問題。”

周意一愣,眼睛悄悄亮了起來。問問題是交流的開始,交流可不就是解決問題的開端。

周意按捺著喜悅問:“什麽問題?”

慕青臨說:“氣死我對你有什麽好處?”

周意,“……”是她哪兒沒順好?

周意想問「為什麽」的靈魂掙紮兩秒,安分地蹲回去,說:“沒好處……”

所以呢?一次一次拆她台純屬玩呢?

慕青臨冷著臉站起來,把床頭櫃上的包掛在肩頭,說:“不是能麽,那晚上一個人在這兒應該沒什麽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