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錮……這個家裏的人,誰不是這麽過來的?”
“母親不是,小叔也不是。”
“所以他們一個死了,一個永遠回不了家!”
“我也不打算回家。”
“冥頑不靈!”
“韓定暘!還不把她的刀給我搶下來!”韓雲諫斥道。
家醜不可外揚,偌大客廳裏現在就前來“通風報信”的韓定暘和半路遇到的韓冬,這件事韓雲諫隻能讓他來做。
韓定暘就等這話,他興奮地走過來,壓著聲說:“韓秋,別賴我,要怪就怪你以前太不把我放在眼裏!”
韓秋靜靜地看著韓定暘,話卻是對韓雲諫說的:“您應該知道,她是個不錯的記者,拿過很多獎,隻要我開口,她應該能把韓家的兒子給親姐姐下藥的新聞寫得很好。”
“你說什麽?!”
“大伯,我,我沒有!”
“你有!姐當時帶我做過血檢,我還有錄音!”
韓冬擲地有聲地說。
韓雲諫大怒,“怎麽?你還想和你姐一起把這個家拆散?”
韓冬一愣,眼淚出來了,“十五年前我就該這麽做。”
“好!好!你們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了!”韓雲諫胸口劇烈起伏,抖著手指向不知道什麽時候恢復比直身形的韓秋說:“我最後一次問你,你回不回來!”
“我隻給自己兩個選擇,”韓秋每一個字都咬得格外清楚,“或者我死,等她來為我寫一篇新聞稿,讓整個韓家為我陪葬,或者我生,以後,我們老死不相往來。”
韓雲諫看著韓秋手裏的刀和她胳膊上的血,怒火中燒。
他篤定韓秋不舍得死,但他堵不起一個被逼急了的記者手裏那支筆。
韓雲諫憤怒的雙眼死盯著韓秋,良久,他一把將拐杖甩在韓秋身上,吼道:“你今天走出這扇門,就和韓家再也沒有關係!”
韓秋挺直的脊背有一刹晃動,被她不動聲色地藏起來,淡淡地說:“求之不得。”
韓雲諫怒目切齒,“滾!都給我滾!”
韓冬立刻去扶韓秋。
她還是躲了。
“姐……”
韓秋把刀遞給韓冬,和很多年前一樣摸了摸她的頭髮說:“幫姐姐把它處理掉,以後和你先生好好過自己的日子。你結婚那年,姐姐其實回來了,雖然沒當麵祝福你,但遠遠看過一眼,他是個好人。確認這點,姐姐才舍得這麽多年不給你打電話。打了,你就總得惦記著,可能還會為了姐姐和父母鬧得不愉快。”
韓冬崩潰大哭,“姐,我還以為你怪我。”
“有個瞬間,姐姐怪所有人;後來冷靜下來,隻怪自己;現在……”韓秋笑了笑,說:“姐姐該去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