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九,到明日就是過大年了。
一大早,劉安就跟隨劉豹往鐵官衙門去去拜會丹陽的鐵官長邱安鬆。
鐵官衙門已經放假四天了,除了守衛衙門和倉庫的役丁,隻剩邱官長一家。邱官長尚未歸家,是因為他乃空降到這裏的外官,不是丹陽本地人。
經了通報入了衙署後院,劉豹給邱官長見了禮。
“哈哈哈,劉老弟不必多禮,咱們誰跟誰,啊?哈哈哈哈。”邱官長親切地扶著劉豹粗壯的大手,拉著劉豹入了坐。劉安跟隨跪坐在劉豹對麵。
劉豹心中鄙視,嘴上卻是恭維到:“都是應該的,今年多虧邱官長提攜,我家鐵鋪才能勉強維持下來。”
“誒,劉老弟說的哪家話?我不支持老弟難道還要支持別人?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這些都是劉老弟你應得的,就那個曲轅犁,是個好東西,你劉老弟可是為我大漢做了貢獻了啊。”邱官長佯裝不悅,說道。
劉豹本不會交際,不善言辭,心中本來就對鐵官衙賺了劉家好多銀錢心有不滿,聽邱官長這樣睜眼說瞎話,實在不知道怎麼接才好了。
劉安連忙出來應和:“大人說的對,不論是大人,還是劉家鐵鋪,說到底,都是要為大漢出力。大人一心為國,實在是令我心存敬佩啊!”順便送上一頂高帽子。
“還是劉賢侄會說話。”早聽說了劉家大孫劉安劉阿笟不簡單,小半年時間幹下了好大事情,不管別人信不信,邱官長是信了。撇下劉豹,轉向劉安:“賢侄啊,月前我已經收到朝廷調令,來年隻怕是不在丹陽了。”說完,略有惆悵。想來是在丹陽油水豐富,若去他地,行情難測?
劉安心中略動,“大人是高升哇?恭喜大人啊!大人心係大漢,榮升是理所應當的。”
“嗬嗬嗬嗬,都是上官厚愛。也是沾了你劉家的光,從曲轅犁起,我鐵衙績業節節攀升,上官很是滿意啊。”邱官長捋捋山羊胡子,心中補上一句:對老夫的孝敬,上官也很滿意。
“都是大人經營得當。”劉安輕拍上馬股,轉換了語氣,略帶委屈:“不知大人將往何處去?”劉安尋思著趁著這邱安鬆調任,也好把劉家的生意擴張出去,也捧捧他,激發他護下的心理。
邱官長聽了卻是以為劉安怕換了新官長不適應,依賴自家,便道:“該是往豫章郡做郡大鐵官。唔,賢侄也不必憂心,有曲轅犁和大批量的鐵針在,便是下任官長也得照顧著你劉家。”
邱安鬆安慰道:“老夫在交接的時候,也會對繼任的同僚多多關照的。”
劉安趕忙再起身出座,到堂中朝邱官長躬身施禮,到儒衫長袖墜地方才起身:“多謝大人護佑,小侄真是感激不盡。”
邱官長端坐上首,對劉安的態度十分滿意,對劉安自稱小侄更是滿意,嗬嗬道“賢侄無需多禮,你我就不必這些客套了。來,快坐下下飲酒。”招呼劉安坐下,邱安鬆端起陶碗,左右敬舉,招呼一同作陪的司庫和管理財賬的少府,及劉豹:“請!”
“請。”四人異口同聲道,一起敬舉了酒,同飲淨。
飲了酒,邱安鬆抹了胡須上的酒漬轉過來對劉安推心置腹說道:“雖說是升了官,但是老夫心中還是惴惴不安啊。在丹陽時尚有各位同僚和賢侄家鐵鋪相互照應,若到了豫章,無有左右支應,一時半會也是難以打開局麵。到時候隻怕要寒了上官的心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