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安在城頭看著城外人馬的時候,盡管肅殺之氣彌漫,但是並不覺得兵馬雄壯,摸約六百人組成的方隊,再加上兩人兩騎,在劉安眼中真不算什麼,更何況是站在高處俯視。但是隨著趙縣令下了城頭,打開城門,親身處在著樣的準軍事隊伍正麵,不知是否是心虛的關係,劉安腳肚子都打起了寒顫。那是一種真正軍隊的威壓。
劉安強自鎮定,跟著趙縣令朝那白馬白衣少年處去。除了害怕,劉安尚有些喜。咦,此便是所謂驚喜。
在六百隊列前立一個矮胖壯漢,麵朝列隊,背對著劉安等,指揮各隊。劉安看著他,如虎視牛犢,口涎不禁,若非此時自己正性命難測,不定就餓虎撲食搶上去了。
公元二世紀,什麼最貴?人才啊!
趙瑾走到白馬前三丈處停了腳步。前番已經兩邊已經互派人通傳知會了兩邊的情況。趙瑾知道那邊是河東和泰山郡望,比自己穎川趙氏高出不止兩個層次,不過如今自己是丹陽一縣父母,代表的大漢威儀,前麵這些人縱然高貴,卻是白身,也是該給自己見禮才對。
隻是,白馬黑馬,兩人都沒有下馬!
趙縣令臉黑下來。
那白衣少年倨傲地坐在馬上,兩腿緊夾馬身,揮鞭一指,不可一世:“誰是丹陽劉安?”竟然不理會丹陽堂堂一縣之令!
劉安心驚,轉頭看了一下趙縣令,見他沒有什麼表示,牙一咬,道:“劉安在此。”中氣還足,沒有露出恐懼來。
衛幸有些發愣,他本不以為劉安在此地,他有這樣的問話隻是想給這個趙瑾一個下馬威而已。想他衛家先祖武帝時大司馬大將軍衛青衛仲卿何等人物,身為衛氏子孫,衛幸自覺應該維持衛家不致令墮了門麵。穎川趙氏?那是什麼玩意兒?
隻是一瞬,衛幸笑了,持馬鞭的手收回來,兩手一起抓著韁繩,然後將馬鞭交到另一隻手,空出的右手朝劉安招了招手,“過來。”如喚家奴。
劉安隱忍住心中的怒火和害怕,左右望了望,沒有依靠,心中不斷問自己:“家中百人,能抵禦住如狼似虎的六百武士嗎?不能抵擋你還講究什麼傲氣?”邁著緩慢而沉重的步伐,劉安朝衛幸過去。齊四跟上去,鄧小山前踏一步,卻是沒有跟上去。
趙縣令沒有注意到鄧小山的舉動。
劉安走到馬首處,仰視著高頭大馬上的衛幸,十五六歲,麵白無須,劍眉星目,稚氣未脫,傲氣十足,白馬白衣白裘,端是翩翩美少年。與自己布衣芒鞋,一種陽春白雪下裏巴人的感覺油然而生,千年不改的**絲本色啊。
衛幸看著略顯瑟縮的劉安走到馬前,抬著下巴,惟微以鞭指回答,“劉安何在?”
齊四鋼牙咬碎,真是欺人太甚。
劉安躬身施禮道:“劉安在此。”語氣恭敬有禮。
衛幸鼻子“呼”一粗氣,表示愉悅,也算回應,這叫劉安的既然敢來,還這樣謙卑,這樣想來自己那未婚妻子應該無恙。衛幸放下心來,俯身湊到馬前,輕鬆道:“就你著醃髒東西也敢擄蔡中郎之女?”
齊四須發皆張,主辱仆死乎?
隻是劉安卻笑了,笑地諂媚而卑微。齊四認得那樣的笑,他齊四尚是偷兒的時候就這樣對黃大牙和道上其他大佬笑,卑賤的笑。
“小人實在是不知道那個小丫頭片子竟然是蔡中郎的女兒啊,若是小人知道,就算再長上十個豹子膽,也不敢擄去。”劉安討好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