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傍晚,離預產期還有一周,姒朵發現內裏有血跡,到醫院檢查,見紅了,需要提前住院,姒朵的公公婆婆還在享受十月國慶節假期;老公說領導組在,第二天才能回來;姒朵的母親倒是帶著雞蛋來了,在姒朵宮縮痛的時候,母親說她就是沒吃過苦,生孩子是女人都要受的苦,她生姒朵時一聲不吭,第二天還下地給奶奶家十多口人做飯。後來是韓麗打斷她,她才安靜下來。
韓麗全程陪伴著她,給她掛號,陪她做檢查。
因為是龍年,生產的孕婦特別多,姒朵隻能住在過道的小床上,間歇性的宮縮越來越頻繁,一直都有人走來走去,姒朵幾乎一整晚都沒睡。
姒朵給母親開了個房,早上她來了一趟,見姒朵還沒生的征兆,一個人逛街去了。
韓麗說她母親不像親生的,姒朵苦笑,未語。
上午十點以後,姒朵宮縮時間縮短,越來越頻繁,整個人都已經疼得虛脫,前夫終於來了,但也隻是站在旁邊幹著急。
姒朵看著過道上人來人往,讓前夫去問問有沒有房?房沒找到,前夫還數落姒朵沒事找事。
上午十二點,韓麗來了,說她家有親戚在醫院當領導,托關係找到一個單間,剛好那家生完出院,就是費用會稍微貴點。
原來,那單間是何時找的。
午夜1.35分,姒朵生了,孩子九斤八兩,太大,孩子抱出去的時候,隻有前夫和韓麗在外麵等著,其他人都在睡覺。
姒朵產後大出血,在觀察室待了五小時,整個人已經餓得快暈厥。
觀察期結束,有護士推她到病房,隻有韓麗和她母親在著。
公公婆婆說身體不好,不能熬夜,給孩子喂奶粉的事情,隻能交給姒朵母親。
前夫看姒朵出來,確定她平安後,說隻能待到晚上,第二天是很重要的開門紅活動。
姒朵是有怨氣的,但她習慣悶在心裏。
那天,姒朵幾乎沒理前夫,晚上他走了,在媳婦生產的當天,前夫選擇了工作!
因為這事,韓麗沒少在背地裏罵他。
後來韓麗說,婆婆知道孩子性別後,臉色特別難看。
姒朵疼了兩天生下來的孩子,除了姒朵,好像沒人高興。
孕檢的所有費用,生孩子的住院費,姒朵自理,前夫從未過問。
從那以後,姒朵更堅定了掙錢的決心,店一個又一個的開,除了她自己,沒人知道她除了上班,還在開店。
王墨激動的從病房衝出來“朵姐,何總醒了”
姒朵起身,立馬衝進病房。
何時睜著眼睛,帶著氧氣罩,看見姒朵進來,頭朝門口這邊偏過來,顫巍巍的抬起手,姒朵過去,解住那隻手住“什麼都不用說,你先好好休息,今晚我在這兒”
不管是出於曾經的情誼,還是後來何時的幫助,姒朵明確自己今天應該留下來陪夜,直到他出院。
如果有可能,陪伴著他,他們一起走除抑鬱症的困擾。一切重新鮮活起來。
姒朵低頭看著男人道“我也一直在吃抑鬱症的藥,我也曾爬到28樓,想躍下去,後來聽見孩子的哭聲,我慫了”
何時嘴張了張,最終沒說什麼,在姒朵對著窗外發呆的瞬間,何時眼底滑落一行淚。
兩個心事重重的人,就這麼坐著,默不作聲的坐著,各自在神遊。
王墨打破寧靜道:“朵姐,韓總帶著你女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