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父親的狀態,對母親的感情很深,至少姒朵從沒見過,父親用這種眼神看過養母。
這個男人,他養大了愛人和別人的孩子。
可能是時代不同了,姒朵理解不了這種感情,但她由衷的感激父親沒有拋棄她,還養大了她。
父親讓姒朵扶他起身,走到母親墓碑前更近的位置,戰戰巍巍的伸出手,摸了又摸母親的頭像。
父親眼裏的情緒很複雜,是喜悅,是欣慰,是懊悔,是失望,是恨,好像這些情感都糅合在了一起。
姒朵就靜默的陪著父親站著,眼尾餘光打量著他,父親臉上瘦削不堪,黃中帶黑,摸了一會兒,定定站著的父親,像是耗盡了先前悲哀的神色,木刻似的,就那麼站著不動。
他扶著父親坐回輪椅,看父親的神情如奪了魂般,淚水順著父親的臉流下,經過脖頸,最終打濕了衣領及肩部的一大塊衣襟。
她從來沒見父親那麼失態過。
姒朵掏出紙巾給父親擦了擦。就和李奢去擺貢品,燒元寶,冥幣和其他的東西。
待整完所有的一切,姒朵看父親依然失魂的神情,她也不好說什麼。或許吧,心情就像毛毛蟲變蝴蝶,自己想明白了,時間也到了,才能起飛。
回城的路上,父親還是鬱鬱寡歡,姒朵也沒再開口。
李奢偶爾透過後視鏡偷瞄她,然後唇角勾起,像戀愛中的小年輕,喜悅的神情是藏也藏不住。
到醫院後,姒朵本想跟李奢道別,然後推著父親就走。
男人跟上來“朵朵,我送你上去吧,順便看看外婆”
姒朵還在想著拒接他的話,李奢一把奪過輪椅的把手,自顧自的推著往前走:“朵朵,快走啊,帶路”
“嘿,這人。”姒朵趕忙跟上他的腳步。
來到病房,護士正在給外婆發藥,姒朵給護士道了謝,便去看外婆。
李奢甜甜的叫了一聲“外婆”
姒朵眼尾掃了他一眼,嘴挺甜,倒是長輩喜歡的樣子。
外婆似是一驚“李奢,你是李奢,真真有一起來嗎?”
姒朵疑惑不解的問:“外婆,你認識他?”
外婆笑著就要坐起身來“朵朵來幫我把床搖起來點”
李奢快一步去搖床道:“沒有,外婆,我一個人來的”
此時,父親看向姒朵的眼神是疑惑不解的。
姒朵走到父親身旁,低聲在父親耳邊道:“爸,我先推你進去休息吧,有機會我再給你解釋。”父親點點頭。
姒朵再出來時,李奢在給外婆削蘋果。
也不知李奢說了什麼,把外婆逗得哈哈大笑。
外婆見姒朵出來道:“朵朵,這是你姨外婆家真真的老公,李奢。”
接著又向李奢道:“李奢,這是我家朵朵,你應該叫表姐。”
李奢鄭重的叫了聲:“表姐”
姒朵也裝模作樣的應了。
這狗男人,真不要臉,表姐也叫得那麼歡。
叮...李奢發的信息“白天叫表姐,晚上表姐叫”
姒朵一抬眸就與他對上了,男人眼裏滿是玩弄的意味,姒朵想刀了他。
兩人眸光隻是一瞬間的交彙,又各自回避了。
嘴上客氣著,還相互握了手。
外婆滿意的問道:“你們是在外麵遇到的吧?”
李奢“是的,外婆”說完都不敢看姒朵。
姒朵也隻能裝傻充愣。
外婆道:“朵朵,真真和李奢辦婚禮的時候,你看了嗎?”
姒朵如實回答:“外婆,沒有”
外婆又道:“可熱鬧了,電視裏都在放。”
姒朵的心不由地抽了一下,揪在一起似的。她垂著眸道:“哦,可能那幾天太忙了,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