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天揉了揉眼睛,確定那個連滾帶爬,狼狽不堪的人是聶羽後,雖然疑惑不解和難以置信,但還是從樹上一躍而下,幾個閃爍間來到兩名壯漢的跟前。
於天麻利的出手,將他們解決掉,向著手腳並用奔逃著的聶羽追去。
聽到身後傳來緊湊的風聲,原本就風聲鶴唳的聶羽,更加的心驚,隻是一個勁頭也不回的,向前跑去。
“聶羽,停一停,是我呀,於天。”
於天見狀,腳下快走了幾步的同時,出聲寬慰著。
聽到聲響,聶羽心中一沉,慌亂又錯愕的回過頭來,他第一眼看到的並不是於天,而是於天身後,那兩個倒地的壯漢。
直到確認他們已經不能夠再起來追趕自己,聶羽這才將目光聚焦到來者身上,直到迷離的視線辨認出於天,心中緊繃的神經弦隨即一斷,這才停下腳步,一個咯噔的坐在了地上。
疲憊和無力很快如潮水將聶羽吞沒,與此同時,還有自己被獲救的難以置信,自己劫後餘生的歡欣,還有重新見到於天的驚喜,還有一股淡淡的,無處捉摸的委屈…
一股腦的將聶羽淹沒,讓他原本就虛弱的身子,變成了一張薄紙,一下子被燃成了灰燼。
於天走上前來,聶羽顫抖的想要說些什麼,卻被眾多情緒噎得,隻是微張著嘴巴,雙眼熱淚縱橫。
看到他印象中生猛,俊郎,溫婉的聶羽變成如此模樣,於天心中生出一股酸楚,他更無法想象,究竟是什麼,將聶羽打造成了這副樣貌。
於天一把握住聶羽顫抖的手,他沒有說話,此時無聲的沉默,代替了千萬無語的問候和安慰。
於天謹慎的四下查探了一番,並無風吹草動,但身後那兩堆腐肉,定會招來更多的蒼蠅。
為了安全起見,於天攙扶著聶羽離開此地,直到找了一處僻靜之所,將他背靠一棵大樹,扶坐在地。
此時聶羽的身體非常虛弱,臉色蠟黃,微閉著眼眸,隻是自顧不暇的大口喘息,有種風燭即滅的危險。
於天見狀掏出一粒丹藥,塞進了聶羽的嘴裏。
這是一種用低等的藥草煉製的丹藥,是於天平時練習丹藥煉製時的產物,其中包含的靈力雖然不多,但對於聶羽這種普通人的身體,和現在虛弱的狀態,已是起死回生的靈藥了。
果然,沒多久,在聶羽近乎陷入一陣熟睡之後,他的呼吸逐漸平穩,他的臉色,也有了溫潤的飽滿。
“真沒想到,竟然還能再見到你,以為自你不辭而別後,就再也,見不到了呢。”
聶羽一睜眼,臉上流露出無法掩飾的喜悅,這股激動的情緒引發的他一陣咳嗽,眼中打轉的,不知道是內心情愫的嫡子,還是咳嗽的孽種。
於天一邊安撫聶羽,一邊訕訕的撓了撓頭,“我隻是不喜歡被人管教,所以就沒打招呼的離開了,也沒有想到,竟然在這裏遇見你。
話說,你怎麼會在這裏,等等,你是從山下上來的?”
“是呀,”聶羽停頓了一下接了口氣,“被他們追著跑了一路,還以為真的要死掉了。”
“你們上來的時候,沒有遇到白冥軍嗎?”
“沒有,哦,倒是有一座炮樓,不過其中沒人防守。”
“嗯?不對呀。”於天確信聶羽口中所說的炮樓,就是曾經將自己困在此處的那個,畢竟那裏是唯一的道路,可三更天的時候,自己明明看到那邊燈火通明人影攢動,怎麼這個時候,會空空如也,莫非有什麼陰謀?
於天想不了那麼多,隻能稍後再去打探一番看看虛實,將這事拋開,於天轉眼到聶羽的狼狽上來,“話說,追殺你的,又是什麼人?”
“這樣,說來就話長了。”
聶羽仰頭看著被枝葉切割的零零碎碎的天空,感受到陽光的真實溫熱,長長的歎息了一聲,直到這個時候,他都不敢相信發生了什麼,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活下來。
“自你走後,我和公孫妙就留在了右帥的虎翼營,跟隨在二公子殷笑的身邊,成為了他的勢力群體中的一員。
那時正直血狼軍跟黑冥軍對壘,雙方僵持著誰都不敢先鬆一口氣。
原本局麵越拖越久陷入焦灼,就在血狼軍內部因為要不要孤注一擲的大戰一場而爭論的四分五裂的時候,黑冥軍突然率先發動總攻勢,吹響了衝鋒號。
這次的突然攻擊,聽說是黑冥軍中出現了什麼變故,迫於巨大壓力,不得已才主動出擊的。”
可能身體還沒恢複好,說到這裏,聶羽有意的停頓了一下,不帶任何感情的喘息了一口。
“哦?看來自己的攪混水,還是有些用的,最起碼讓黑冥軍坐不住了。”聽到這,於天心中嘀咕著,聶羽口中所說的黑冥軍的變故,或許跟殺死泰隆有關。
“哎,楊毅堅的朝廷,真的不行了。”聶羽沒有注意到於天的情緒波動,自顧提了一口氣繼續說著,隻是說到這句話的時候,充滿了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