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嫩羊羊(1 / 3)

“嗯,沒錯就是。”

這時的子陽深吸了一口氣,同樣難以置信的說道,隻不過話語中,帶著一種大病初愈的疲憊和乏力。

那種感覺已經好久沒有過了,好久的已經讓他有些遺忘,以至於剛出現的時候,他都沒有第一時間的發現。

子陽內心感歎了一番,抬頭看向香雪手中的那把武器,上麵的戾氣還是那般的重,執拗的性格就像一個倔強的少年,透過它散發出的依舊熱情高漲的氣勢,一股陳年的往昔接踵而至。

那是一座院落,樹葉已經在飄落,兩個少年手中各持著一把劍,在相互劈砍的練習劍術,一直練到太陽落山,一直練到月光蕩漾。

子陽視線漸漸清晰起來,重新聚焦那把武器,它看起來還是那樣的銳利和霸氣,可當年的人和事,早已是滄海桑田物是人非。

“嘿,當真是荒誕,你說要是那家夥知道他的惡魔的歎息竟然在一個女娃娃手中,他會怎麼想,會不會氣的從墳墓裏爬出來。”

很顯然北凜沒有子陽那般懷舊的傷感,他看到一件陳年舊物,反而帶上了一種失而複得的歡喜,還有不可思議的驚歎。

惡魔的歎息,沒錯就是一把長劍,這是魂極世界中暗靈之主的武器,也是魔界至尊的代表,甚至比被冰川凍結的霜之哀傷還要恐怖幾分,死在它的利刃之下的所謂的正義之士的強者,也不在少數。

而在惡魔的歎息出現的一瞬,它身上帶有的陰暗之氣,直接和於天體內子陽帶有的明靈,發生了針鋒相對的對抗,那股精神的衝擊直接進入於天的身體,這才會有他短暫的眩暈和麻痹。

直到醒悟過來的子陽將這股寒意逼出體外,重新獲得和惡魔的歎息中散發出來的陰寒相抗衡的陽靈之力,在自然中重新展開陽暗的平衡後,於天才感覺好多了。

陽明不分家,陰暗是兄弟,所以惡魔的歎息能夠超越時空,直接以一種精神之力衝擊於天的陽靈,也是正常的。

隻是這把劍,竟然會落在香雪的手中,子陽更加堅定,這是千年之後的某種冥冥注定。

手握惡魔的歎息的香雪抬手,將長劍立在自己身前,隨著她黑發的飄蕩和衣袍的舞動,長劍之上,一股雄渾的靈力散發著滲人的煞氣,正在不斷的成型。

隨著一股天崩地裂之勢的呼嘯,香雪幾個揮動中,一道劍氣從長劍中迸發而出,向著九幽披甲蟲飛砍而去。

一道淩厲的嘯殺之氣,帶著威武的奔騰,穿透長空,與此同時被撕裂的,還有蜂擁衝上來的大甲蟲。

可是它們還沒來得及明白怎麼回事,就被卷進靈力咆哮的旋渦當中,當即被碾壓的粉碎。

九幽披甲蟲或許察覺到了這股危機,原本附著在它身上的甲蟲,嘶厲的喊叫著,在蜂巢的湧動中,在它的背上形成一個凸起的小山丘,最終和惡魔的歎息的劍氣碰撞在一起。

劍氣上攜帶的煞氣在此刻爆裂開來,不斷的席卷,將甲蟲組成的山丘一點點削平,其中的甲蟲直接被撕扯的皮開肉綻,炸成一股股的肉醬。

劍氣的鋒芒在此前進的速度由此被減緩,隻見更多的甲蟲湧上來,以著血肉的陪葬,阻撓和消耗著劍氣的怒火。

不僅如此,從地底下湧出更多的細小甲蟲,不單單是九幽披甲蟲身子周圍,甚至方圓好幾公裏的地方,都有甲蟲鑽了出來。

天空之中,有著鋪天蓋地成群結隊的甲蟲,凝聚成一團團的烏雲,從遠處聚集過來,向著九幽披甲蟲彙集飛去。

一時間地上爬的,天上飛的,源源不斷的湧向劍氣的鋒芒之下,以著犧牲自我的偉大,做著抗爭。

其實在這個短暫的空當九幽披甲蟲本可以跑掉,但它太過於貪心,它此時正處於消化相思釀的進化階段,是有意識但不能動彈,否則所有的一切都會功虧一簣。

於是它隻是將自己包裹在成群的甲蟲堆裏,借此來保護自己,甚至不惜將周圍的徒子徒孫都給叫上,以著斷子絕孫的魄力來挽救自己,而它相信,以著數量上的優勢,自己可以在其中高枕無憂。

可惜它打錯了鍵盤。要知道,惡魔的歎息可是致暗之物,那是死亡的主宰,屬於死的越多戾氣越重,我越興奮的那種。

所以眾多甲蟲的喪命在它眼中不是負隅頑抗的毅力,而是自我埋葬的骷髏盅。

雙方僅僅僵持了片刻,眾多甲蟲屍首散發的屍寒濃鬱開來,滾動的劍氣像是深吸了一口氣,將這股罪惡的氣息吸收,強化自身的一瞬,帶著淩厲的勢不可擋,直接碾壓過眾多甲蟲的一擁而上,將其中的九幽披甲蟲斬殺成兩段。

一陣嗤嗤聲傳來,同時被斬殺的,還有周圍的小甲蟲,它們渾身顫抖著,掙紮著,哀嚎著…

隨著劍氣的餘音嫋嫋,可以看到原本像被人奴役了意識從地上冒出來的,從遠處空中飛過來向著九幽披甲蟲奔去的甲蟲,此時停歇了下來,在短暫的迷惘後,它們隨著自己的天性和本能,開始無秩序的四散奔逃開去。

原本以為就這樣的結束了,於天的肩頭剛剛鬆懈,子陽卻是一聲喊叫,讓於天的目光,重新聚焦到九幽披甲蟲身上。

九幽披甲蟲已經被劈砍成兩半,這都還能活著,莫非它有如此強大的生命力?

可於天仔細一看,有些不對,原本的九幽披甲蟲即便被眾多的甲蟲包裹,也能夠看到它身體的一起一伏,而現在,沒有這種動態,隻有眾多的小甲蟲在上麵無序的爬動,也就是說,它已經死掉了。

可是…

不等他多想,停留在屍首之上的小甲蟲,忽然開始了發瘋般的撕咬,它們像兩個女人互相揪著頭打架一樣的不依不饒,比美好社會的人吃人還要不吐骨頭,與此同時,兩座小山以著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縮小。

它們在自相殘食的同時,也在吞噬著九幽披甲蟲的屍首。

這種情況其實是可以理解的,之前於天看到的九幽披甲蟲身體的起伏,並不是它的呼吸,而是它蠕動的吞食。

眾多的小甲蟲湧上來,是在分解著它身上相思釀的毒素,等小甲蟲吞下後,九幽披甲蟲再將它們吞下重新消化,將相思釀的陰寒之力吸收,成為自己進化的一部分。

這些小甲蟲之所以聽話,是被一種血脈壓製的無形力量引導的,這不同於威逼利誘,因為這個時候你已經喪失了自我意識,更像是思想教育的某種腐化,讓你像狗一樣,聽到那個鈴聲就會不自覺的流口水。

而現在沒有了這個鈴聲,它的意識恢複了正常。

所以自私和貪婪的本性就顯露出來,甲蟲們各為其私,開始拚命的相互撕咬,開始蠶食九幽披甲蟲體內的相思釀,這一次不是為別人,不是為奉獻,不是為仁義道德,而是為了自己的強大和進化,所以它們在原本麻木的機械動作中,帶上了自我情緒的瘋癲。

很快它們就將九幽披甲蟲的屍首撕扯的一幹二淨,有著甲蟲還在相互的撕扯,有些已經食之無味,這時它們在空氣中,嗅到了另一戶讓它們垂涎的味道。

它們將矛頭,對準了遠處的香雪。

接著,就看到成群的甲蟲飛舞著,形成一團陰霾,向香雪籠罩而來。

不僅是它們,還有一些後知後覺的,由此眼紅的,嫉妒不已的,沒有嚐到九幽披甲蟲屍首美味的甲蟲,趨之若鶩的,被趕鴨子的,在不甘中追隨著陰霾的步伐,以期能夠分得一杯羹。

一時間,成群結隊的甲蟲飛蕩著將香雪包圍,香雪見狀抬手就是一劍的劈砍,剛打開一個缺口,慘死的甲蟲屍首被湧上來的甲蟲撕咬吞噬不說,重新將缺口給縫補了上,繼續瘋狂的向香雪叮咬,畢竟香雪在它們眼裏,就是美味的食物,比男人眼中的美女還要有吸引力和瘋癲的衝動。

香雪由此不得不一邊後退,一邊連連揮動著惡魔的歎息,抵抗著它們的圍攻。

於天見狀,打出一掌從一窩蜂的甲蟲中扯開一個缺口,用自身的明屬性靈力的熱浪強行衝開一條道路,一個飛身閃了進去,在層層的迷霧中找到香雪,和她彙聚在一起背對而立。

一路上飄蕩過一股燒焦的惡臭,還有像下雨一樣響起一陣陣噗噗的聲響,那是明靈的滾燙將它們焚燒殆盡的緣故。

於天進到甲蟲的包圍圈後,赤熱的靈力將它們阻擋在外,使得它們有了短暫的清醒,讓它們從對相思釀的瘋狂變成了對明靈的懼怕,使得它們環繞在於天的周圍,有些在忌憚的觀望,像小人一樣見風使舵,有些像蚊蠅一樣叮咬的試探,尋找著伺機而動無孔不入的時機。

上一次甲蟲的舍生取義,是因為有九幽披甲蟲明確的指令,直到死掉的那一刻,它們還是昏頭昏腦的以為在做一件驚天動地為國為民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