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辰若有所思地瞟了麴義一眼:麴義一身驍銳果烈之氣,似乎益發濃烈了,銳氣逼人!
一對炯炯有神的眸子冷光似電,仿佛鷹隼之目;體直如標杆一般,雙臂渾然有力,渾身散發著一種精幹硬朗的氣息。
如果他是一柄劍,那就是一柄開鋒浸血的利劍!
與日後將叱吒一方,成為韓遂麾下旗本八騎之一的驍將——成宜的一場惡戰,對他觸動很大。
相較於成功,挫折、荊棘、失敗給予人的養料,要多得多。
失敗,令人成長,令人益發頑強,益發堅韌。
況且,對於麴義這樣驕傲的人來說,失敗,實在是奇恥大辱。
失敗讓人成熟,但麴義似乎並沒有成熟,反而變得更加鋒芒畢露,寒光四溢!
百折不饒,愈挫愈勇,這就是所謂驍將,悍將!
蕭辰雖然不願意打壓麴義這股銳氣,但也得實事求是:“隴西馬騰勇武善戰,年紀比你們長,武藝精熟,氣力悠長,還不是現在的你們所能比擬的。或許,再過五六年,你們能夠與他一較長短,但現在……”
皇甫酈性子沉靜,也頷首說道:“況且,馬騰騎的乃是西極良駒——飲血,我們乘騎的卻是西羌遊騎的駑馬,馬力遜色不少啊!”
“再等等,大概一刻的工夫,就夠了……”李羿沉穩地說道。
李羿的眼光極佳,不到一刻的工夫,馬騰疲憊了。
不隻是他,他座下的良駒飲血,也是氣喘如牛,嘶聲不斷。
這樣騰轉橫挪,健馳如飛,對於體力的消耗還是十分巨大的。
馬騰的胸口仿佛風箱一般劇烈地起伏,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滴落。
鐵頭打了個哈欠,也知道自己差不多是時候回去了。
但這一刻,驚變陡生。
馬蹄如鼓!
鐵頭眼皮一跳,眼中猛然掠過一道精芒!
常年為匪的本能,讓他能在危機來臨之際,第一時間做出反應,迅如雷霆!
一柄冷光森然,仿佛冰霜寒電的長柄彎刀,已經瞬間攥在他的手中。
而刹那之間,居高臨下的四名騎士已經策馬而至,借助下衝之勢,快逾驚風!
仿佛四頭狩獵的惡狼!
“什麼人?”鐵頭長嘯一聲,手中的長柄彎刀橫斫而出。
響雷刀!
響雷刀,在北疆也是一種流傳甚廣的刀術,據說源自西漢末年的赤眉巨寇——樊崇。這套刀法,幹脆利落,簡單粗暴,如颶風席卷,如雷霆萬鈞,極為豪壯威武。
鐵頭一刀橫揮,空氣中仿佛炸響了無數雷霆,風聲如雷,寒光奪目!
快、穩、有力!
鐵頭在武威一郡,也是頗負凶名的巨盜,否則也不會為顏家所收攏。而在好勇鬥狠的西涼之境,手底下沒幾分本領,又怎能服眾?
“來得好!”隻聽見一聲清吒,一杆烏虯一般的巨矛狠狠截在鐵頭的刀口上,硬生生地截下鐵頭這動若雷霆的一刀。
一張清秀俊朗,嘴角蘊著一絲戲謔笑容的臉龐,出現在鐵頭的麵前。
“竟然是個少年?”鐵頭微微一怔,心中不由一驚,“看年紀,似乎比馬騰還要小上不少……這小子好大的力氣!雖然及不上那力抵九牛的羌胡小雜種胡車兒,但也恐怕差不了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