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停駐原處,夏無憂沒了思考,忘了反應,就那樣定定的望著屋內背對著她的程君澤。
還是程君澤聽到屋外的動靜,回轉身,抬眸望著一半身子隱在暗處的夏無憂。
明明她讓自己等了兩個時辰,明明她深夜晚歸,自己很有理由生氣,憤怒,可是這會看著她單薄的身子,一身的清素,心裏的火氣瞬間平息,甚至還有著想把她擁入懷的衝動。
當然這個念頭隻是一閃,目光在夏無憂身子久久停留,許久才出聲道:“讓客人焦等兩個時辰,這就是蕭小姐的待客之道?”
程君澤的聲音低沉,清冷,瞬間把夏無憂的心神帶回,望著屋內男子的冷漠神容,夏無憂藏在袖子裏的手攥緊,指甲插進肉裏,傳來一陣刺痛。
夏無憂啊夏無憂,你又做夢了,他如今是程將軍,並不是你的程相公,你怎麼可以以為他是在等你回家呢?
清醒了的夏無憂又恢複了一臉平淡,緩緩往裏走,淡聲道:“都城夜市極其熱鬧,逛著一時忘了時辰,讓程將軍久等了。”既然他說是客,那自己好好待客便是了,夏無憂努力想讓自己表現得平靜,心底卻悄悄升起了一抹失落。
隨著夏無憂進入,屋內的空氣帶著絲絲酒香,程君澤皺眉,屋裏明亮的燭火讓他這才看清,夏無憂臉上兩抹不正常的紅暈。
“你喝酒了?”言語中帶著明顯的不耐。
夏無憂走過去,望著程君澤輕笑:“草原隻產烈酒,還是開雲國的酒好喝。”夏無憂這會是無比慶幸自己的興起,酒這玩意,有時候它還真的是好東西,比如現在,她居然有膽這麼近距離的與程君澤對視。
距離近到她能清楚的看到程君澤嘴角上一圈烏青的胡渣,還能注意到他蜜色的皮膚下,光潔的肌理。
程君澤望著夏無憂原本平息的火氣,又騰騰升起:“夏無憂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一個女人,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危險?”
望著程君澤莫名的火氣,夏無憂的心是又酸,又喜,逼視著程君澤:“你這是關心我?”
夏無憂眸底一抹哀色,刺痛了程君澤的心,他很想應是,可是想到這女人的絕情,又狠狠的把臉別開:“蕭小姐別自作多情了,我隻是不想惹麻煩。”
心裏在提醒自己,程君澤你不許再給她傷你的機會。
“我自作多情,”夏無憂用手指著自己,絕望的苦笑,抬頭望著房梁,努力的把眼淚逼回,好一會才調整好情緒,幽幽道:“是呢,程將軍是什麼人,怎麼可能會關心我一個不相幹的人?”
邊上的哀傷太濃,程君澤忍不住轉回頭,他一直以為他們之間,隻有他一個人難過,這會卻被夏無憂感染得心窒。
“夏無憂……”
“程將軍還是叫我蕭小姐吧,夏無憂已經死了。”夏無憂冷冷的打斷程君澤的話,她看過太多可憐同情的目光,她獨獨不想看到程君澤投來的,即便被拋棄了,她也是有自尊的。
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情緒道:“程將軍放心,我雖然看著嬌弱,但並不是什麼弱女子,人總比草原上的狼群容易對付。”說著走到邊上坐下,麵上又恢複了原有的平淡:“不知道程將軍到訪,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