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薄燈看了,不屑至極。
想他穿成原身,不也是種“奪舍”?這太一劍,真有那麽神異,就該出來把他劈了。到現在都沒動靜,可見古人最愛吹噓自己,就跟上輩子他家那些老頭子動不動就稱仇家曾得“天授”一個德行。
結果,白日剛笑過太一劍,夜晚就聽得“咻”一聲,一道白虹破窗而入,直接衝麵門就來了。
竟是一把寒光凜冽的古劍!
劍光大盛。
被劍光淹沒前,仇薄燈第一個念頭是:
難不成太一劍辨認妖邪還帶延遲的?
第二個念頭則是:
希望能穿回去。
再一醒來。
他躺在一條無人的胡同裏,身邊是變得又破又爛的太一劍,頭頂是舒展交錯的古木濃蔭,蒼穹和天光隻能從枝杈和羽狀複葉的縫隙裏漏下來,目力所及之處,所有房屋都處於樹蔭的籠罩下……
仇薄燈當時比剛穿書那會,還要茫然上三分。
找了個人問,才知身處清州枎城。
清州離太乙宗所在的東洲甚遠,枎城又是個小城,認太乙小師祖這張臉的呢?目前還沒遇到半個。仇薄燈又是個出門前呼後喚的。付錢拿東西這種事,從來不用勞駕仇少爺那雙尊貴的手。
所以,錢呢?
自然也是一個子都沒有。
仇薄燈前世今生,還是頭遭落魄狼狽到這種地步。
他二話不說直接把太一劍提進當鋪了。
一日下來,劍沒賣出去,人離餓死隻差一點。
按道理修仙者不該如此不濟,奈何原身不學無術,修為至今還是最低的“明心”一階,遠沒到辟穀的程度。
“原來餓是這種感覺啊。”
仇薄燈悵然地摁著胃部,覺得沒用的知識又增加了。
穿書前,他一日三餐由家族的上百位廚師負責,從口感到營養全盡善盡美,哪一餐他吃得少一點,負責的廚子就能痛哭流涕到就差以死謝罪,以至於年幼時期仇薄燈一直堅定地認為家族業務是養豬。穿書後,他的食譜擴展到了天上飛的龍,水裏遊的鯤……太乙上下的養豬本事比仇家有過之而無不及。
饑火中燒,仇薄燈懶得把力氣浪費在破劍上,開始琢磨怎麽辦。
首先要吃點東西,然後回太乙去,把太一劍的事和那群白發老頭子們說下,要殺要剮讓他們自己看著辦。頂級的紈絝就該有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生生死死瀟瀟灑灑的氣魄。一切安排得都很完美。
問題出在第一步:
生死看淡的仇少爺他不會賺錢。
仇薄燈的認知裏就沒有“賺錢”這個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