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出生以來,寧環便沒有穿過這樣顏色的衣物,他從來都是男兒身,旁人知他貌美,卻也知曉他是將軍府的小公子,是美貌無邊的公子。
寧將軍常年在南疆,手有重權保家衛國,也是朝中最大的權臣。寧家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在這個地位上,奢靡程度僅僅次於皇宮。加上子嗣眾多,寧環哪一個哥哥拎出來都是獨當一麵的人物,從小到大,寧環從來沒有吃過什麽苦。
他被嬌慣壞了,本身的性情也說不上多好,與幾位皇子一起玩著長大,皇子都不敢輕慢於他。
眼下做夢卻夢到八歲那年,一個和尚來家裏化緣,和尚看到家中老夫人麵前的寧環,說了幾句沒頭腦的話來。
一時說寧環大概會背井離鄉,家裏人留不住他,無法與他長久在一起。
看著老太君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和尚又說寧環命格極為貴重,將來能當皇後。
那是寧環頭一次被認作是女孩子。他驕矜的看著這瘋和尚,言語稚嫩又淡漠:“我是男子,你仔細瞧瞧。”
“小姐、小姐……”
疊青細細的聲音入耳,寧環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他摸了摸枕頭:“為何是瓷枕?”
寧環不喜歡硬邦邦的枕頭,他在家裏睡覺時,枕頭都是軟綿的,需要用南地最好的綢緞,裏麵塞的是各種花瓣,在馨香中入眠,會讓夢境也旖旎溫柔起來。
不像是現在,居然夢到一個瘋和尚。
這雙淡漠的眸子分開,瞳孔也是淺淡顏色,雖淺但美,眼睫毛也很長,眉飛入鬢,並非女子身上常見的柳葉眉或者娥眉。
之後才反應過來,他現在已經被人稱作了“小姐”。
那瘋和尚說的話,除了他鳳命、將來要當皇後未靈驗之外,其餘的差不多都靈驗了。
寧環的手搭在了雪青色瓷枕上,他手指纖長,如他身上任何一處的肌膚一般雪白,與這瓷枕依靠,也有幾分瓷的質感。
烏壓壓的墨發垂散下來,寧環突然想起來,女子的發式難梳,枕在這硬邦邦的枕頭上不容易弄亂頭髮,第二天起來梳妝也容易。
他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疊青隻看到小姐剛剛睡醒,雪麵上染了一絲薄紅,冷冷神情配著這一抹紅,有著說不出的動人,讓她有些看花眼。
女大十八變,小姐果真越變越好看。
“啊,太子殿下來了。”疊青十分興奮,剛剛她偷偷看了太子殿下一眼,該怎麽說呢,對方金質玉相,果真生得不凡,與自家小姐的美貌相得益彰。
寧環又闔上了眼睛:“你把我吵醒,便是因為這個?”
疊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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