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這個城市,在這個公園,上午與中午的臨界點是在時段十點。這是我在無意中所注意到的信息。
隨著時間的漸漸流逝,空氣中的濕潤與清新逐漸回複盛夏午時的正常值,原本涼爽的風也因陽光的烙印而變得幹燥起來,而在鳥兒鳴叫聲中襯托出寂寥的公園,也隨著周末來往公園的人的增多而逐漸變得熱鬧起來。
於樹叢掩映的一角,我停留在公園長椅上,什麼也不想的,隻是默默的看著這一切。
按理來說,由之前與兩儀織的談話所得到的信息中,有很多對我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不可忽視的,我應該是急不可耐、又強自鎮定的,逐條逐句將之列出,一一分析著每條信息能對我起到的作用,對周圍所產生的影響,從而尋找能夠打破目前這一現狀的契機。而不是像現在這般,一動不動的呆坐在長椅上,無聊到觀察起氣溫臨界值變化的時段來。
或許,真如兩儀織所說的,我就是一個膽小鬼,明明無比痛恨著這一切,但當轉折的機會真的到來的時候,卻又畏懼著改變、畏懼著在這個過程中可能會發生的一切……或者說,這就是所謂的「斯德哥爾摩症候群」嗎?
但至少,我還沒喪失掉全部的勇氣吧?……撐著臉頰的幾根手指下移,輕輕的在嘴唇與下巴之間來回摩挲著,我想起了所約定的下周末。希望,能平安無事吧。
想通之後,我將焦距從無限遠處拉回,放到了前方的公園裏,就我所知,這座公園作為溜寵的地方來說還挺受歡迎的,附近那些將愛寵視為家人的飼主們每當‘讓可愛的小家夥充分享受zìyóu的氣息’時都會將這座公園納入行程之中,又是時值周末,因此現在公園內有著相當部分的溜寵之人也是不難理解了。
不過……總感覺這些飼主們帶著點風聲鶴唳的味道,目光不時的放眼四周角落,就像防備著什麼似的,也因此,其中有些人察覺到了我的目光,眼神中頓時就帶上了幾分jǐng惕,牽著寵物繩索的手不由握得更緊了些,好像下一秒我就會衝到那邊將他們可愛的寵物奪走一樣。
初始時我還有幾分莫名其妙,不過隨即我便想起了昨晚上看到的新聞——那個專門對寵物下手的家夥。
看來是對飼主們造成了很大的壓力啊,瞧見對方看我的眼神愈加不善與防備,估計再多盯一秒心中就要認定我就是那個罪犯了,未免不必要的麻煩,我將視線收回,同時對於造成這一切的家夥也有些感興趣起來。
於是我走去公園報亭那邊,詢問了攤主之後,買了幾份有關這一案件的報紙回來,攤在膝上慢慢的看了起來。
大約一個月前,開始出現一個身份不明的怪客把動物偷走然後殺掉,開始時僅限於野狗野貓一類的,漸漸的一時疏於看管的寵物也受到波及,到最後,就算是鎖在家中的寵物也開始丟失,雖然這麼說隻會被認為是風涼話,但我覺得屋主們確實該慶幸隻是丟了寵物而沒有損失其他財物,雖然對於那些愛寵如命的飼主們來說顯然更願損失後者。
不過僅僅隻是寵物被盜竊的話也不至於弄得滿城風雨,關鍵是寵物丟失後發生的事。
就像是被吃下去然後又活生生嘔出一樣,在丟失寵物的附近,總能找到被強酸侵泡的部分殘餘,可想而知滿心盡是對寵物擔憂的主人看到這一幕後會受到多大的打擊,罪犯隻是為了滿足自己變態嗜好而做出的殘忍行為瞬間觸碰到了新聞媒體的G點,來自於飼主、jǐng方、動物保護者等多方麵錯綜複雜的發言又徹底滿足了人們的八卦心理,此事件的特殊xìng以及偶爾驚魂的目擊片段又為這一事件附上些許神秘sè彩,各種怪談之說於城中各處不絕於耳,而直到昨天晚上通過新聞才知道這件事的我,可以說是知道得最晚的一群人了。
放下最後一份報紙,我的指頭輕輕敲擊在扉頁上,相比於正規報紙上所定xìng的的變態凶手獵奇案件,不少小報上都在妄言凶手其實真是某種不知名的怪物,並附上各種看似合理實則全為猜測的理由,而人們雖然知曉這些隻是小報為了增加銷量而使用的小手段,但也樂得買上一份借以解悶,嘖嘖有聲的同時相信沒幾個真心認為凶手確實非人。但與他們不同的是,經曆過超常規超自然的我,的的確確是從凶手非人這一點來考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