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馬上下了來,取了一把長刀,將馬拍到了路旁吃草,然後扯開了麵罩。
他的長刀很長,刀背上有三個豹環,隨著他那如意的揮舞間,發出清脆的當當響。
而扯下麵罩之後,卻看到他臉上還帶著一副麵具,上頭有許多眼兒。
他站定了身子,然後雙手握刀,將刀豎在了胸前,雙腳微曲,側著身,一副戒備的看著我們。
我也擺開了架式,晃了晃長槍,雲龍訣運布全身,準備開打。
可突然背後傳來一股力道,將我猛的往後一扯。
是蓋倫,他拉著我往他身後扯,然後哈哈大笑起來:“這位莫不是易大師吧?唉呀!真是有眼不識易大師,失敬!失敬了!哈哈哈!”
蓋倫哈哈大笑的衝上去,然後熱絡的拉著已經擺開了架勢的“易大師”。
莫非蓋倫跟這位易大師認識?
“小鬼,你幹什麼?不是要開打嗎?快快,我好久沒跟人動手了,給我的手止止癢!那邊那小鬼,盡管放馬過來!”
易大師將蓋倫一手推開一邊,然後衝著我努了努下巴,我連忙再擺好架勢,可是蓋倫卻跑過來在我腦袋上用力一敲。
我吃痛的看著他,他說:“你還擺什麼架子!跟易大師動手,你不想混了是不是?”
我連忙收起槍立在了一旁,想來這易大師是高高手,不然以蓋倫的性子應當不會如此。
那易大師似乎見架已經打不成了,有些失望的收起劍來,“那就這樣吧,你們兩個去找份事好好做,別在幹這勾當了,否則以後碰上個脾氣不像我的高手,你們就有性命就危險,知道嗎?這條道上過往的獨行者,幾乎手裏頭都有幾分實力,你們這三角貓功夫,純粹就是去給人送菜的。”
蓋倫不迭的應是著,我則是一臉茫然,明明蓋倫說了的,這是我家門口,為什麼就不能收過路費了?
他走到馬邊,將長劍套進了劍套之中,整了整馬鞍,續道:“好了,我走了。”
“大師,這兒山清水秀,空氣清新,還有許多野味山果,我還釀了些果酒,味道也還算不錯,要不,大師去我們山上盤桓幾天?”蓋倫恬著臉說道。
“怎麼?是不是在山上布置了什麼陷阱,想把我騙上山鑽入你們的套子是不是?”
“不是不是!大師,您誤會了,我的意思其實是想向您討教些武學上的問題,想向您討幾手絕學保命而已。”蓋倫諂媚的說著。
易大師呆立了一陣,一臉懷疑的在我們兩人身上瞄來瞄去,在我以為他會拒絕的時候,他卻最終點頭說道:“也好,反正我去了那邊也得等些天,索性就在你這兒晃晃。前麵帶路!”
蓋倫很是驚喜,用肘戳了戳我,接過推到了一邊,“快,你跑得快先回去,去殺雞宰鵝,或者去獵隻什麼回來下酒,易大師可是劍聖!招待好了,自然有你好處!快去!”
劍聖!
這個詞我在我腦子裏嗡的一下炸響,我有些恍惚,不過還是趕緊的回過神來,然後拖起長槍,當先鑽進了林子中。
一路上我盡是不斷的想著劍聖的事,爺爺曾經說過,當某一方麵的武技達到出神入化之後,就可以稱聖。
比如刀道,有刀聖,劍道有劍聖,而槍自然也有槍聖。
隻是要走到那一步很難很難,對天份的要求極高極高,天份不夠,有些人終其一生也無法望其項背。
我曾問爺爺:那爺爺你是不是槍聖?
爺爺當時笑了笑,卻沒有回答,隻是輕敲了一下我腦袋,你隻管練你的槍法,不是槍聖又如何?
那時,聖之一字,在我心中便紮了根,二十年以來,一直持之以恒的目標或者說野望,就是有朝一日我也可以成槍聖。
而今天,一個活生生的劍聖就站在了我麵前,對我來說,這就像是神靈降世一般。
雖說劍與槍並不同道,不過爺爺說,武功殝至化境,那麼就可以殊途同歸,所以以他成聖的實力,肯定可以在槍之道上為我作出指引。
腦子裏亂哄哄的想著,結果居然在這座我幾乎熟悉了每一寸的山上走錯了幾次道,然後忽然被一聲咆哮聲驚醒了過來。
這是一隻熊,比我還高一個頭,此時正匍匐在地上,一臉戒備的看著我。
看到它額頭上的那一塊大疤,我不由笑了,這隻熊是我兩年前放掉的,當時它還不是很大,沒想到兩年不見,居然比我還高了一個頭。
這些我放走的野獸,我都會在它們的額頭上留下一道傷口,傷口我已經可以控製其模樣,所以結疤之後,我就能一眼認出它們。
“嗯,其實你還可以再大一點,不過今天要款待貴客,就隻好拿下你了。”